看著路飛一直保持不動的樣子,讓羅不禁發出了無聲的嘆息,他慢慢的靠近了路飛。他站在路飛身邊表情有些憐憫,對著仍保持趴臥姿勢的路飛低聲說道。
“明天再繼續吧!現在的你需要的是休息。”那種無法放著不管的心情,始終無法從羅心裡散去。“你現在也滿頭大汗了,去洗澡吧!”
坐在地上的人,稍微轉動了身子,將自己的情緒收好後,便站起身來拒絕了羅。
“不用了,我上次已經洗過了。”
“上次?”羅挑了一下眉。
“好像是五天前吧!”他稍微思考一下,很快的給出了答案。至於路飛洗澡的頻率,是一星期一次。
得到這個答案,讓羅在心裡敲響了警鐘。所以…昨天草帽當家抱著自己時,已經有四天沒洗了?!想到此,他俊俏的面孔深深佈滿了黑線。
羅的潔癖很快的說服自己,不管路飛待會有多麼抗拒,一定要把他拖去洗。當他一把抓住路飛的後領衣襟,回想著這附近水潭的位置,不顧路飛的意願強行拖行起來。
“你做什麼啊?還不快點放開我!”路飛四肢掙扎著,完全不能理解羅的舉動。
“給我去洗澡!”羅的口氣開始慢慢卸下溫柔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要了嗎!”路飛不甘示弱的回答。
“少給我任性了,病人給我好好聽醫生說的話!”不理會路飛的掙扎,他對身後的路飛說道。
“不要啦!我不想洗!”路飛開始耍起性子來,他伸長四肢纏繞住附近的樹幹上,想以此抗拒羅的拖行。
感受到後方的阻力,羅回頭一看便滿臉黑線的放開後領,改成抱著路飛的身軀向前方拉扯,但對方仍然頑固的抱著大樹不放。
“快-放-手,草帽當家。”羅咬牙切齒的說著,卻發現他越拖住路飛,反而讓路飛的手臂更加的拉長。
回應羅的仍然是路飛的一聲拒絕,“不要!”
“這可是你逼我的。”羅表情凶狠咬牙切齒道。“ROOM!”
轉瞬間路飛與附近的石頭交換了位置,他趁著路飛來不及反應的空隙,羅輕而易舉的把路飛扛在身上,並將路飛的手腳給制住。
“討厭!我可是傷患,身上還包著繃帶啊!”只有在這時候,路飛的腦筋轉得還蠻快的。
“繃帶我可以重新幫你包紮,別給我當作你不洗澡的正當理由啊!混蛋!”
羅臉色難看的四處觀望,用盡他全部的力氣壓制對方,這小子的力氣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大,而被他扛在肩上的小鬼仍然不放棄的掙扎著。該死!他明明記得先前引誘野獸前來時有看到一座水潭,怎麼在這時候突然找不到方向呢。
“我洗澡時間還沒到啦!快放我下去。”
“乖乖聽話,再隨意亂動我就不介意把你弄成全身性骨折再幫你包紮。”羅不客氣的對路飛展示他身為醫生具有的職業道德,但聽起來還是沒能夠給路飛安慰。
聽到羅赤裸裸的威脅,讓路飛不禁大叫。“不要!我不要洗!救命啊!索隆!”
雖然知道夥伴不在,路飛仍然試圖呼喊著同樣跟他一個星期洗一次澡的同伴。可惜的是,在另外一處島嶼接受鷹眼指導的索隆,被鷹眼打得半死丟給佩羅娜處理後,完全不醒人事,就算他能聽到路飛的求救聲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就這樣在島上這幾天由羅負責督促路飛洗澡,然而關於洗澡這件事,羅淡淡的表示他們洗澡根本就是在進行無差別格鬥,因為路飛的抗拒讓他不得不使出武力對待,那小子才會乖乖的自己清潔身體。
另外一處靠在岸邊的潛水艇上,夏奇、佩金兩人無聊的閒聊。
“這樣好嗎?草帽跟我們的立場上是敵人,船長這樣接近他會不會太過親近了。”夏奇靠著甲板上的欄杆,拿出小石子丟擲到大海。
“船長有他自己的想法。”佩金向後倚靠欄杆,看著滿天的星空回答道。
“再說,草帽真的很可憐。失去了哥哥,又失去了夥伴,還遭受全世界的嘲笑。”佩金繼續說著他的見解,“為了自己的哥哥,獨自一個人闖進那個大監牢,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船長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這麼欣賞草帽的吧。”他得出這樣的結論。
其他人正想說什麼,突然發生了令他們無法解釋的事。
“呀啊啊啊啊啊啊────”一個慘叫的聲音把夏奇給嚇到,躲在佩金身後去了。
“你們都有聽到嗎?”眾人點點頭。
“聽見了!多麼可怕的哀號聲。船長說的對,這座島上的野獸是多麼殘暴啊!不知道是哪個可憐的小東西被抓捕了。”這名船員完全不知道自己無形中把自家船長給比喻成了野獸,為著那所謂的小東西痛心祈禱。
“剛才那個殺豬聲是怎麼回事?”從船艙走出來的強帕爾,不解的問著在甲板上的所有人。
“是從島內傳過來的。”佩金回答。
“要去看看嗎?”穿著橘色制服的熊發出疑問。
“要去你自己去,我還不想死。”另一名戴著帽子的船員連忙拒絕,全身瑟瑟發抖著。
突然一個強力的衝擊聲再次從島內傳來,夏奇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島內一棵大樹遭受不明物體給折斷,重重的倒下來,群鳥嚇的四處逃逸。
這一切讓潛水艇上的船員們不禁看傻了眼,互相抱住對方發抖的說道。
“這座島的猛獸比船長說的還要危險啊!”
跟路飛在一起生活已經有一個星期了,羅習慣了在樹屋上路飛將他的腳當做枕頭,也習慣路飛半夜會磨牙,像一隻八爪魚抱著他睡覺。以上的事項讓他的黑眼圈嚴重的加深,只可惜沒有人看得出來。他習慣路飛總是在捕捉獵物時不按牌理出牌,只是默默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他習慣路飛有時天馬行空的想法,被路飛拉去島上的冒險。
雖然一開始羅不怎麼習慣路飛在他身邊吵吵鬧鬧的,只是礙於路飛是他的病人便隨他去,但慢慢的羅已經從原先的不耐煩漸漸變成放任路飛鬧騰。
在羅跟路飛的互動之下,路飛慢慢的在羅身上看到他兩位哥哥的影子,不只一次的在羅無意識的叫喚下、做出跟艾斯他們如出一轍的行為舉止,總讓路飛停下動作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在羅一一叫喚之下,路飛總能很快的恢復精神,什麼也沒說的要羅別為自己擔心。
這一天他們正繼續進行見聞色的特訓,在羅的悉心指導下,路飛見聞色的開發總算有了一大進展。
“很好,在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掌握到訣竅了。”羅對路飛的進步發表讚許。
“真的嗎?太好了。嗚哇──”突然他一時反應不及,沒能躲開羅劈下來的攻擊,硬生生的被羅給打到左前方的樹下。
看見路飛被自己打到前方,他沒想到路飛沒能避開他最後一道攻擊,羅滿心懊悔的拿取身旁的急救箱,擔憂的向前方跑去。
“沒事吧!草帽當家。”羅飛快的趕到路飛身旁,小心的為他處理傷勢。
一時的眩暈,讓路飛沒有辦法即時回應羅。但卻在那一瞬間他將現實和過往重合,路飛看到的並不是羅擔心的眼神,而是那張他所熟悉的稚嫩面孔緊張的向他靠了過來。
‘沒事吧,路飛。剛才那一招有弄傷你了嗎?’戴著紳士帽的孩子擔心的跑向路飛,拍拍他身上的塵埃,連忙安慰著在他身上大哭的弟弟。
他們三人的特訓這次輪到路飛和艾斯對打,但路飛因為沒能控制好他新發明的招式,在艾斯輕易躲開路飛的攻擊後,他自己被自己使出的攻擊給反擊回來。
看到薩波路飛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讓在旁邊看著的艾斯有些吃味,他傲嬌的說出毫不客氣的話。
‘別寵他,薩波!男人打架本來多多少少會受傷。’艾斯雙手交叉抱胸,不置可否的說著。
‘他是我們的弟弟,你就稍微多讓他一點嘛!’薩波看向艾斯,不是很同意他好友說的話。
‘路飛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弟弟,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我說艾斯你的個性不能稍微改改嗎?這樣怎麼做路飛的哥哥。’薩波嚴正的指出艾斯性格上的缺失。
‘你說什麼?薩波!’艾斯也怒了,憑什麼他不能做路飛的哥哥。
但路飛的哭鬧,讓他心煩意亂的對路飛臭罵了一頓。‘吵死了,我不是說過我最討厭愛哭鬼了嗎。’
結果就演變成留下路飛一個人嚎啕大哭,薩波和艾斯兩個人負氣般的吵架。
那一天是艾斯和薩波第一次的冷戰,而且三人一致性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是,隔天他們馬上就忘了這不愉快的事,一起偽裝進城去吃霸王餐,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草帽當家!草帽當家!”路飛一回過神,就發現羅放大的臉孔。
“草帽當家,你哪裡痛了嗎?”羅的語氣帶著緊張的情緒。
“咦?沒有啊?”他說的是真的,畢竟他可是橡膠人才不會被這點攻擊感覺到痛呢!
羅聽聞路飛說的話,他有些遲疑但還是用他的手輕柔撫摸著路飛的頭。他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後,用溫柔的語調對著路飛說。
“那你為什麼在哭?”無法躲避的,羅這句話深深重擊著路飛的心。
“哭?我有在哭?”路飛想對羅說沒有這回事,而正準備拉出微笑時,當他對上羅的目光他識相的把話給收了回來。
不自覺的他這才抬手碰觸自己的臉頰,而一種溼漉漉的感覺讓他倍感驚訝。
“真的耶!我的眼淚怎麼就這樣流下來了,好奇怪喔?”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因為他沒有感到痛楚,可是正如羅所言他正在流淚。
這讓路飛不得其解,看著自己的手愣愣的說著。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羅沒有多問什麼,他已經對路飛偶爾的失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從蹲姿站起身直接坐在路飛左側,目光看著前方,稍微看了路飛一眼後適才說道。
“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你會用那種懷念的眼神看著我?”其實他一直有注意到,有時路飛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一種路飛看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咦?”路飛轉過頭看著青年,在羅的目光壓力下馬上轉了回來,慢慢思考著措詞。
漫長的沉默沉浸在兩人的空間,當羅開始不再抱任何希望準備起身離開時,路飛終於開口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特拉男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想起艾斯和薩波。”
“明明你們三人之間的個性都不一樣,可是卻讓我有種懷念的感覺。”
“大概…就是這樣。”他偷偷瞄了對方一眼,收回了視線,像是等待對方給他宣告判決。
突如其來的沉默就這樣圍繞在他們雙方之間,就當路飛有些按捺不住想說些什麼,羅開口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原來如此,草帽當家。你是把我當成你哥哥了,對嗎?”得到答案的羅雖然表情沒變,但他心裡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讓他有些挫敗。
無法理解羅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讓看向羅的路飛忍不住為自己反駁。
“這怎麼可能!我的哥哥就只有艾斯和薩波,你跟他們我可是分得很清楚的!”路飛大聲的對羅反駁,在他心裡他兄長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只是…只是…”路飛攪盡腦汁也想不出比較好的答案,有些自暴自棄的抓了抓頭放棄了思考。“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啦!”
想要逃離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路飛站起身拍拍屁股先行一步的離開,並沒有看見後方的羅帶著復染的表情看著他的背影。
而他們兩人難得的一路上沉默無話,就這樣過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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