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29日

療程(十)

“ROOM!”路飛和羅原本所停留的地方,瞬間調換成了一根樹木枯枝,而一個又接著一個的藍色圓陣在這叢林間繼續不停的施放著。

站在潛水艇的甲板上的佩金正用望遠鏡觀測海象,突然他從林間那裡聽到了急促奔跑的聲響。當他將望遠鏡轉向島嶼,他看見島內一陣又一陣消失的淡藍色空間,正往自家的潛水艇方向過來,讓熟悉這個招式的他開心的對島內的人發出了歡迎聲。

“船長,你回來了。"夏奇扶著帽子,對著遠方小小的人影揮了下手。

隨著船長的接近,佩金從望遠鏡中看到羅背上揹負的路飛,淡淡的吃了一驚。“咦?這不是草帽小子嗎?”

“真的嗎?讓我看看!”說完,夏奇便從佩金手中搶去望遠鏡。“真的耶!可是草帽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夏奇透過望遠鏡看著羅背著路飛趕了回來,而路飛虛弱的樣子,遲頓如他也大概知道他們船長趕回來的真正原因。

羅發動了瞬間移動,跳上了甲板上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聲響。原本在潛水艇各處工作的船員們,聽到了聲音後開始四處張望尋找聲音來源,當他們注意到是他們的羅船長回來後,便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爭先恐後的趕往羅的身旁聚集起來。沒有多管自家船員對自己迎接而來的歡迎,羅放下路飛的身體,將目光從黑壓壓的人影中四處搜尋後,接著盯視著其中的一點,他對著正往自己方向趕來的佩金下達指令。

“佩金!快去準備冷水、冰袋或是酒精,現在草帽當家的情況很危險。”

“草帽當家很有可能得到熱射病。”

雖然羅仍在船員表現出一臉平靜的樣子,但他口氣上的關心和急迫,讓熟悉他性情的船員們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咦?那不是很危險嗎?我馬上準備。” 聽聞路飛的病症,還有羅難得一見的緊張,讓佩金連忙趕緊進去船艙做好準備。

看著佩金的離開,羅拿取船員遞給他的濕巾為路飛拭去身上密布的汗水。短暫的處理過後,他再次抱起路飛,將目光重新放在眾人身上。

“剩下的人由夏奇來協助佩金,準備醫療用具還有風扇,其他人在此解散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

“最後,沒有我的命令,別擅自進入我的醫療室。”

他一個人無形中散發出了讓人畏懼的威嚴,對著他的船員嚴正說道。

“草帽當家,由我來照顧!”


擔心著羅的船員們在甲板上無聊的等候著,畢竟羅待在路飛的房間已經將近八個鐘頭了,而被下令禁止靠近房間的他們,雖然擔心但也只能無病呻吟的待在外頭等待他們船長出來。另外一處被禁止靠近的房間,羅和路飛共處一室,在安靜的空間下,回盪著病人因病痛的關係從口中洩出來的呻吟。

路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沒有醒來,他身上的汗水從來沒有停止冒出。但羅仍是耐心十足的為路飛擦去,避免病情加深,但路飛無意識中斷斷續續說出來的話,讓他有些忍不住嫉妒那早已死去的人。

“別丟下我,艾斯,薩波。別留下我一人。”臉色有些痛苦的,路飛在惡夢中無助的尋找哥哥們的身影。

那個病床上的少年,說的最多的仍是這句話,是那孩子從來沒有停下過的思念…

一直在看守在路飛身邊的羅臉色陰沉,他將藥含在嘴裡彎腰欺上路飛的唇,接著混著水幫助路飛吞嚥下去。

離開路飛那略帶乾燥的唇,羅盯視著那仍帶著悲傷痛苦表情的臉,明明是伸手便可碰觸的距離,但他卻覺得他們之間是如此的遙遠。

那種想觸碰卻觸碰不到的心情,終於將他一直埋藏在深處裡的真心給全盤托出。

“你知道你的命是用你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換來的嗎?”羅伸出了手,將路飛的手牢牢的握緊。

“如果你有聽見,可要為了犧牲自己性命的哥哥努力活下去。”

“聽見了沒有。”羅的語氣有些顫抖。

“回來…”羅一直握著路飛的手,一顆淚滴就這樣滴落在路飛臉龐上。

“給我回來啊…草帽當家…”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敲門聲很快的打斷羅的情緒,他不慌不忙的拭去不小心流出來的眼淚,擺出他一如往常冷峻的形象。

“進來。”

一隻穿著橘色制服的白熊,牠進入房間後手上端著餐盤,有些擔心的看著牠眼前有些憔悴的船長。

“船長,你照顧草帽已經一整天了,吃一下東西吧。”

“放著吧!我不餓。”羅看了一眼,眼神陰霾的看著路飛仿如陷入熟睡的睡臉,一邊為路飛擦拭身體降溫,不再理會貝波。

一直看著羅在路飛身邊拭汗,補充水分、注意體溫,自己完全沒有休息的樣子。讓關心自家船長的白熊忍不住開口出聲道。

“草帽當家一定會沒事的,船長!”貝波鼓起勇氣的對著羅說道。

沒想過自己真的有勇氣把話說出來的貝波,在注意到羅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牠停頓了一會後,語氣帶著沮喪的口吻。

“可是船長如果你先倒下來的話,那草帽當家由誰來照顧呢?”

羅有些驚訝貝波對他說出了建言,但他知道這是船員對自己的關心,貝波這番話,讓他此刻終於卸下他一直繃緊的精神。

“說的是呢,貝波。"

“抱歉,讓你擔心了。”他略帶抱歉的眼神看了白熊一眼,隨即來到桌前坐好,等待貝波呈上牠手中的餐點後,開始動手吃起眼前的佳餚。

羅的配合讓貝波心裡高興的開出一朵小花,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船長突然停止進食的異常舉止。

“貝波。”羅面無表情的叫喚他的航海士。

“是,船長。”

羅稍微放下餐具,拿出紙巾擦拭嘴角,身體放鬆的向後方座椅倒去。而他灰色的瞳孔盯視他最寵愛的船員,用他十分肯定的語氣來問話。

“晚餐是由夏奇負責的嗎?”

看著牠的船長全身霸氣外洩的模樣,貝波回過神來一臉崇拜的回應牠的船長。

“真不愧是船長,連晚餐是夏奇煮的都知道!”

羅不動聲色將未完食的餐盤向前方推去,接著起身來到床邊繼續看著路飛的情況,最後說出他要貝波替他轉達的話。

“告訴夏奇,下次鹽和糖不要再搞錯了。”他一邊為路飛補個營養針,一邊轉頭要貝波重新為他準備一份餐點。

“啊?!是,對…對不起。”


在一片黑暗的景色,路飛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喚自己的名字。是誰呢?那個聲音聽起來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

‘路飛──’

是誰?

‘路飛──’

是誰?是誰在叫我?

當路飛還來不及搞清楚是誰在呼喚他的名字,隨著一道白光的出現將他整個人吞噬掉,他很快的再次失去意識。

當路飛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的知覺對周遭一切感到模糊,突然一個令他熟悉的叫喚聲,讓他總算離開了夢境醒了過來。

小小的路飛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片無雲晴朗的天空,接著他的視野很快的被他兩位哥哥們的臉給佔領,看著在他上方的艾斯和薩波,路飛喃喃自語的說道。

‘…艾斯,薩波?’路飛坐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他的哥哥們。

艾斯聽到路飛叫他的名字,他的額頭開始冒起青筋,狠狠的在路飛頭上打了一拳,不管路飛抱著頭表現出很痛的樣子,他氣急敗壞的對路飛罵道。

‘笨蛋路飛!你這個愛哭鬼,竟然躺在這裡睡大覺,害我跟薩波一直到處找你!讓我跟薩波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一想到他跟薩波發現路飛在這裡呼呼大睡,他原本找不到路飛的擔憂在那一瞬間全部化為怒火。

‘我可要好好揍你一頓!’艾斯眼中冒出騰騰怒火。

‘真是的,嘴巴不要這麼壞啊!艾斯。明明第一個發現路飛不見的人是你,找路飛的時候你不是還順手打倒一條鱷魚,不就是怕路飛被鱷魚給吃了嗎?’薩波半閉著眼睛,沒好氣的說出他先前看到的艾斯一臉擔憂的行為。

‘笨蛋薩波!你怎麼亂說話,誰會擔心這個傢伙。還有這種事幹嘛講出來!’艾斯原本的怒火瞬間轉變成臉紅,對他的好友抗議好友的發言,死不承認他對路飛的關心。

路飛睜大眼睛看到他的哥哥們還在,想起他先前夢見哥哥們不見了的夢境,他便皺著張小臉撲向艾斯和薩波身上,將他們兩人緊緊抱住。他的小腦袋瓜靠在哥哥的胸膛上,三個人看起來就像夾心餅乾似的。

‘太好了…原來你們都在。’

路飛埋首在哥哥胸前抽泣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路飛,你怎麼了?’原本艾斯對路飛突然撲上來的舉動有些惱怒,但感覺到他們胸口上的濕潤,兩位哥哥開始有些坐不住的安慰路飛。‘哪裡痛了嗎?路飛。’

‘我做了很可怕的夢,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路飛抽搐的哭著,說出他最為害怕的事。

‘啊!有這麼會惹麻煩的弟弟,我跟薩波的確很想把你丟掉呢。’艾斯將頭轉去一邊,壞心的對路飛說出他不要路飛的話,果然讓路飛聽了發出他更大的哭聲。

‘能不能說些好話啊!在這時候不是應該先安撫路飛的情緒嗎,艾斯!’聽到好友說的話,薩波帶著責備的眼神望著艾斯,連忙安慰著被艾斯惡言傷到的路飛。

‘別哭了,路飛。別理會艾斯說的話啊!’

‘不管在哪裡,我跟艾斯都不會離開你身邊的。’薩波拭去路飛臉上的淚水,對路飛保證道。

艾斯臉色帶些羞赧,沒有看著路飛說道。‘誰叫我們有一個總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弟弟啊!’

有些不滿薩波獨佔路飛一人,艾斯插了話進來,‘別忘了我們可是喝了結義杯的兄弟。’

‘艾斯說的沒錯!路飛,不管在哪裡,我們兄弟的關係是不會斷掉的。所以…就算有一天我跟艾斯都不在你身邊,但我們也會一直守護你的,因為我們的心是永遠都不會分離的。’

‘薩波…艾斯…’路飛聽著哥哥們說的話,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們。

‘好了,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得趕回去我們的家。’

‘最後到的人可沒晚餐喔。’薩波再次露出他惡作劇的笑容,然後趁著他的兄弟們不注意的時候,他第一個搶先偷跑。

‘好奸詐啊!薩波!’艾斯聽到薩波的發言,不滿的從後方追趕先一步跑走的好友。

路飛看著前方早已跟他分開一大段距離的哥哥們,他後知後覺的想起薩波最後說的話,他哭著說出薩波太壞了的話,一邊努力爬起來追著前方哥哥們的背影。

一邊跑著一邊不時注意後方哭的路飛,薩波開始對在他旁邊跑的艾斯,在路飛不知情的情況下,說著維繫他們兄弟一生羈絆的一場對話。

‘艾斯,路飛是我們兩個人的弟弟。’薩波因跑步的關係而有些氣喘的說道。

‘咦?你怎麼突然在說這個?’艾斯一臉奇怪的問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薩波回想著先前自己被父親發現的事,他在海邊整整思考了一天後,為了這很有可能會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未來,為了他所珍視的兄弟情誼,薩波在心裡下了一道決定。

‘雖然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我父親會再一次把我帶回去…但是我們來約定吧!如果我們之中只能留下一個的話,留下來的人一定要負責好好照顧路飛啊!’

聽到薩波說的話,艾斯幾乎瞪大著眼,他有些嫌麻煩的抱怨著。

‘為什麼要照顧那個愛哭鬼,他那麼弱小又只會哭,還得到那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橡膠能力,又是一名旱鴨子,整個人幾乎沒用到了極點。’

‘沒辦法。’薩波臉上浮了一滴汗。

薩波雖然認同他好友說的話,但還是忍不住為路飛緩頰了一下。

‘誰叫他是我們的弟弟。’雖然帶著無奈的語氣,但薩波仍一臉寵溺的表情看著後方,繼續說著他的理由。

‘若是放著路飛不管的話,他一定會死的。’薩波稚氣的面孔帶著嚴肅,讓看著他的艾斯也忍不住收起調笑的心思。

‘就是因為路飛他還很弱小,所以我們做哥哥的可要好好保護我們兩人唯一的弟弟啊!’

聽完薩波說出來的理由,有好長一段時間讓艾斯說不出話。艾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後方一邊哭一邊追著他們的路飛,慢慢浮現出笑容。

他一邊跑著一邊看著前方,一臉自信的說出他的回答。

‘我說,那不是早在決定做他哥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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