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我太弱了!!”
“什麼都守護不了!”路飛深深的痛恨自己的渺小,責怪自己沒有強大到能保護所有人。
“路飛君…”站在路飛後方的甚平,擔心的看著路飛是怎樣跪坐在地的,將雙拳搥打在地上。
“哈啊…你走開…哈啊…讓我一個人待著。”知道甚平一直站在他後方不到五公尺的距離,路飛仍保持著相同的姿勢要甚平離開。
“那可不行…老夫必須看著你,不能讓你再這麼給身體增加傷痛了。”
“我自己的身體愛怎麼樣都是我的自由!”聽到甚平說的話,路飛沒有接受甚平的心意,他自暴自棄的大聲吼道,拒絕任何人的關心。
“──要這麼說艾斯老弟的身體也是他本人的,他選擇死去也是他的自由。”順著路飛說的話,甚平也說著激起路飛怒氣的回答。
這番話,讓路飛總算回過頭來,怒目而視的對著甚平。
“…你這傢伙給我閉嘴!”路飛勉力的撐起身體,雙目沒有離開眼前的魚人,惡狠狠的對上他。
“再敢亂說什麼,信不信我把你揍飛!”
“如果那樣你能好受些的話但試無妨…”看到路飛總算對他的話有起些反應,甚平繼續他的打算。
“老夫雖然也受了點傷,但是沒道理會輸給現在的你…”甚平看著路飛做好攻擊的姿勢,只是站立不動的準備迎面接上對方的攻勢,他回想起他跟艾斯最後的談話。
‘甚平…’
雙手雙腳都被海樓石鎖鍊銬住的艾斯,他低垂著首開口道。
‘在追捕蒂奇的旅途中,我在阿拉巴斯坦王國遇見了闊別三年的弟弟…’
他抬起頭,看向左前方的甚平,說出他此時讓他真正放心的一件事。
‘只看了一眼…我就放心了。’
艾斯的臉上佈滿了血跡髒污,但他露齒的笑容卻絲毫無損他的英氣。
‘你知道為什麼嗎?’
沒有回話的甚平,只是靜靜等待艾斯接續的下文。
回憶到一半就被路飛狠狠咬著右手的甚平,強烈的劇痛讓他不得不將路飛甩到旁邊的石壁上,用手抓住路飛的脖子來制住他的行動。
任由路飛不放棄的用腳踢打自己的身體,甚平沒有放開制住路飛的手。
“你眼裡已經什麽也沒有了嗎!”甚平咬著牙強忍著淚水,用全身的力氣壓制住路飛所有反擊的力量。
“無論怎樣的銅牆鐵壁都可以擊破的自信!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自身的強大!”
“以令人絕望的力量將那些東西無情擊碎的為數眾多的敵人們……”
“還有這片大海上的目標兄長!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吧!”甚平知道路飛現在身陷名叫絕望懊悔的漩渦中,但為了艾斯對他最後的托付,他有義務將路飛給帶回來,哪怕路飛此時聽不進任何東西。
“世界這個巨大的屏障擋在面前不斷把眼前的一切蒙蔽!於是前方變得一片黑暗!慢慢被後悔與自責所吞噬!”
“我知道你現在有多難受,路飛君…!”甚平的話慢慢柔和下來,希望路飛能聽進去。“但你一定要挺住!”
“不要只盯著失去的東西!失去的東西永遠不會回來!”
“好好想想吧!在你身邊應該還有什麽!!”
聽到甚平說的最後一句話,讓路飛似乎聽進了什麼,甚平也在此刻放掉他的手。任由路飛失去支撐的靠在後方的石壁,慢慢的張開他的手掌。
甚平看著路飛顫抖著手指,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數著,眼淚鼻涕不停的往下掉。最後他終於從路飛口中聽到他所說出來的話。
“我…還有夥伴。”路飛終於從哥哥的死中,想起他還有一群長久以來與他出生入死的好夥伴。
聽著路飛一一大叫著夥伴的名字,縮著身子訴說著他跟夥伴約好了集合的地點要回去碰面,甚平的思緒也慢慢飄回他最後跟艾斯的記憶。
‘甚平…’
艾斯閉上了雙眼,腦中描繪著他跟路飛闊別已久的會面。
‘我在那裡看到的是…’
當時的路飛,有一群在他看來非常可靠的夥伴們在身邊,他以兄長的身分拜託他們照顧自己的弟弟,讓他總算能放心的去追捕蒂奇。
在路飛等人面前,艾斯露出一副信任他們的笑容。他對路飛的不放心,此刻才真正的放了下來,他對路飛夥伴的信任,僅僅用一句話來傳達他的感謝。
‘──那就拜託你們了。’
艾斯慢慢抽離了回憶,睜開了雙眼,繼續對甚平說道。
‘他已經不在是以前那個只會跟在我後面亂轉的路飛了…!’
‘那小子已經…有了一群值得信賴的夥伴了。’艾斯露齒而笑說著他的看法,一臉自信的模樣。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有事的。’艾斯表現出他放心的樣子,無論他是否能活下來,他的路飛擁有著可以依靠的好夥伴。
‘──我已經不再擔心了。’
甚平坐在路飛的旁邊,沒有特別去管他是否會傷害自己的身體,他知道艾斯說的話是正確的。那個孩子,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必須守護,所以絕對不會在這裡被輕易擊倒的。
“…好想馬上就見到他們。”路飛縮著身子顫抖著身體,一副準備要釋放出所有的情感。
他哭花了臉,大聲的喊出他此時的願望。
“我好想念大家啊───”
過了幾天,在偉大航道的香坡地群島附近,一艘黃色潛水艇上浮海面上開始準備迎接紅心海賊團平常的一天。
一名戴著狩獵帽的船員打開艙門正要走到甲板,他注意到一隻新聞鳥往他們方向飛來,便走向欄杆附近拾起被丟下來的報紙。當他讀到報紙上面的頭條,他立馬轉身走回去船艙,拿著新聞鳥送的報紙,前往潛水艇內的船長室。
經過一段漫長的走道,他走到一扇門面前停下了腳步。他禮貌的敲了門,得到裡面的人首肯後他才進了去,看著他們的船長。
那個人頭戴著斑點狀圖案的毛帽,留著黑色短髮,配戴著輕巧的耳環,帶著很深的黑眼圈,下巴蓄著一小撮鬍子,他穿著黑色長袖中央呈現黃色印有微笑骷髏圖案的輕便衣裝,繪有斑點的藍色長褲,手上紋著部落性質的刺青,旁邊靠著一把名叫鬼泣的長刀。
他人正坐在他個人的沙發上,十分專注的翻閱他手上的醫學書籍。雖然這個人看起來像是個帶有優雅野性氣質的青年,但他的身分可是來自北海出身的海賊,人稱死亡外科醫生──特拉法爾加羅,是個懸賞金高達兩億的十一位超新星之一,對外是擁有殘忍評價的凶惡海賊,對內是個身受船員們愛載的船長。
羅放下他手中的書籍,有些懶散的看著自己的下屬,擺出一副輕挑的樣子,略帶著嘲諷的笑容看著他的手下。
“有什麼事嗎?夏奇。”他半睜著一隻眼,想知道他屬下的來意。
“船長,請你先過目這件新聞。”那個名叫夏奇的船員立刻走上前送上他手中的報紙,拿給他的船長過目,他有些緊張的握著手等著船長的反應。
羅微瞇著雙眼,細細的朗讀上面的文字,他的目光沒有放過旁邊拍攝的照片,它的背景是在正在進行重建的海軍總部廣場,在照片後方有大群的海軍正要圍捕上來,畫面中央的少年閉著雙眼,將他心愛的草帽放在胸上,擺出一副哀悼的姿態,完全沒有在意後方他所引發的爭亂。
“還真是不聽勸告啊,明明都說了還有兩個星期的恢復期間。”他收回了視線,將報紙丟到桌上,喃喃自語的說道。
“死了,我可是救不回來啊。”
聽到羅的感嘆,夏奇連忙的靠近他的船長,給予他個人的建議。
“既然擔心,不如回去看看吧。”
“如果是做為醫生擔心自己的病患,這種理由不是很好嗎?”夏奇臉上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希望能讓他的船長改變心意,去探望草帽。
“船長,你不是說不急著進入新世界嗎?還是先去看看草帽當家比較好吧。”突然出現的佩金也跟著冒了出來,順著夏奇的話想讓船長改變他們的航線。
有些意外夏奇等人會為了路飛在他面前替他說話,羅不解的看著他眼前兩人,卻發現他們後方有人群慢慢增加的傾向。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會在意草帽當家的事?”羅有些頭痛稍微扶了額頭,看著他前方一個接著一個冒出頭的船員們,他十分清楚這些人一定暗中在他背後計畫些什麼。
“這不是很明顯的嗎?”
夏奇佩金等人說著羅對草帽是怎樣的上心,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發言,完全沒發現他的船長因為他們的對話,臉色愈來愈黑化的樣子。
不想讓他的船員在他眼前如此放肆,羅決定戳破他們幾人的心思,在他們面前展現出船長威嚴。
“你們幾個…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嗎?”
做為船長,他不用頭腦想也知道他們幾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看巴不得馬上趕回去的人是你們。不過就是個女人,是沒看過女人嗎?之前航行的時候我沒讓你們自己出去找樂子過?我怎麼不記得原來對你們而言我是一個專制的船長。”
完全無視其他船員被識破的哀號,說著那是多麼難得的機會能看見這麼多女人,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天堂。
“可是,船長還是回去看看吧。”
從打擊中醒過來的佩金,他還是對羅提出他的觀點,畢竟能讓他的船長欣賞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他希望船長能真正順從自己的心來做出他的決定。
“草帽他,可是船長你不顧任何危險也要拼命搶救的人啊!”
聽到佩金的說法,羅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但是他抬眼一看卻發現眾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他身上,一副希望他首肯的樣子,這讓他略有些不滿。
“我說你們,到底誰才是船長啊!”羅厲聲說著,讓他的船員全低下了頭。
話雖如此,羅的視線稍微看了一下桌上新聞的照片,看著少年的表情似乎在他心裡觸動了什麼,於是他再次將視線放回他的船員們身上,淡淡的下了一道命令。
“貝波,立刻叫強帕爾現在掉頭去女人島吧!”
聽到他們船長下令返回,讓原本處在低潮的紅心海賊團的船員們,瞬間回復了精神,開心的歡呼著。
“船長萬歲!!”
回到女人島後,羅從女帝口中得知路飛在女人島西北方向的無人島上後,便下令轉換方向下潛,完全無視後方船員傳來的遍地哀嚎,畢竟當初要他回去找路飛的可是他這群好船員啊!
接近目的地後,潛水艇從海中上浮了起來。走出艙門映在羅眼前的,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島嶼。他站在潛水艇的甲板上,釋放出見聞色的霸氣,很快的他捕捉到島上有微弱的人類的氣息,還有其他難以估計的凶猛的巨獸。
掌握到島上現有的資訊,讓羅稍微皺了眉,轉身對著後方準備靠岸的成員下達命令。
“你們全部待在潛水艇,別上岸。”
被羅的話停下所有動作的船員們,個別互相望著彼此,不解他們的船長為何不讓他們上岸。
“為什麼?船長。”正準備跟著羅上岸的佩金不解的問道。
“這座島沒你們想像中簡單,這裡的猛獸可是多的驚人,連我也無法保證能顧全你們。”他一邊纏繞著刀鞘上的紅繩,綁上他另外帶的輕便行李,將整把刀扛在身上。
羅簡單的解釋這座島上的危險性,順便下達要他們在岸邊隨時待命的指令。
“不想死的話,給我乖乖待在潛水艇,你們幾個還是等我另行通知再過來吧!”
他從穿著橘色制服的白熊手中拿走電話蟲,在眾人面前從甲板躍身一跳,跳上了岩石海岸上。最後,他背對著眾人,轉頭回視了一眼。
“有什麼事用電話蟲連絡。”
說完便在他的部下面前扛著他的野太刀,慢慢走進他口中那危機四伏的叢林裡。
時間早已過了好幾小時,他穿梭在叢林間,一邊釋放見聞色的霸氣感受四面八方的氣息。突然,在那一瞬間羅捕捉到一股不輸於他的強大氣息。
沒等到羅來得及反應,突然他遭受到攻擊,對方使出長鞭向他揮去。羅也立刻解開刀鞘,拔出與他身長相當的野太刀準備應戰。
但戰鬥沒有如他所預料的發生,那個人早已停下他的攻擊,站在與他相距約達十步遠的距離,收起了攻勢。而對方一身的裝扮很快的讓羅知道攻擊他的人的真實身分。
“什麼啊!原來是你。”
說話的人後面掛著他的草帽,臉上左眼下方劃上一道刀疤,穿著簡單的背心和短褲。在他身上還纏繞著醫療用的繃帶,若說似乎少了什麼,大概是少年那可稱上標誌性的笑容。這名少年便是先前塞爆全世界的報紙頭條,是個充滿話題性人物──蒙其D路飛。
羅回想起在香波地群島他們各人的戰鬥方式,如果他沒有記錯,剛才揮向他的長鞭應該是路飛他特有的橡膠特性可以伸長的四肢之一。
“突然有種壓力襲來,害我以為是什麼厲害人物來到這裡了。”路飛戴上草帽沒好氣的走向羅,似乎對羅的出現產生了破滅。
聽完路飛說的話,聰穎的羅很快就聽出路飛心中的失望,但尚未等他冒出被人看輕的不滿,他的腦中立刻浮現一個猜想,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他還是問了出口。
“草帽當家,你不知道霸氣嗎?”羅盯著路飛的眼睛,想知道路飛是否如他認為對此一無所知。
“霸氣?我是有聽別人說什麼霸氣的啦!但並不是很懂。”路飛歪了一邊的頭,稍微回想他聽到霸氣這個詞,但突然來的一個記憶很快便打斷了他的回想。
“對了,甚平說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你啦!”他衝上前,抓住羅的手大力的上下擺動,也就是所謂的握手,來表達他對羅的感謝。
路飛對他笑了一下,緊接著開始努力回想對方的名字。
“我記得你叫做特拉…特拉男。”突然的靈光一閃,讓路飛說出他所記得的名字,完全沒發現對方臉色不是那麼好看。
羅挺直身體抬起頭來,那張俊美的臉覆上陰霾,無形中釋放出他個人獨有的霸氣。
“我可不記得我的名字這樣念的,草帽當家。”
看在路飛是他的傷患的份上,他忍住毆打對方的念頭。羅想著好歹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該忘記他的名字才對,路飛擅自為他取綽號這讓羅有些無語。
但看著路飛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自顧自的叫著他特拉男特拉男的,就算羅對這綽號有些微詞,現今他也只能被動的接受。
羅即時轉了話題,來打斷路飛的自說自話。
“草帽當家,我以為你會很想離開這裡去找你的夥伴呢!”
聽到羅說的話,路飛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有些不該如何是好的擺放他的手腳。
“啊?那個啊…現在的我實在是太弱了,大叔說過現在不是跟大家見面的時候。”說到最後放下他所有的動作。
“而且…”路飛想到當時如此輕易被七武海大熊拍飛的情景,他臉色一暗轉過頭去。“那種經歷我再也不想碰到了。”
“所以雖然很想見他們,但也只能忍耐了,我現在正接受大叔的指導。”
似乎應證路飛所說的話,另一邊的樹林通道很快的傳來了樹葉踩踏的聲音。一名戴著眼鏡,右眼有一道直列的疤痕,留有長曲髮、下巴亦有鬍子的年長者,緩步進入他們兩人的視野。
“這不是特拉法爾加羅嗎?怎麼過來了。”
那位長者披著白色長掛,隱藏在眼鏡下的眼神多的是一份探究,要不是羅知道那位的真實身分,說不定只會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老者。但從那個人散發出的霸氣,讓羅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畢竟那位可是傳說中的男人,海賊王的右腕──西爾巴茲雷利。
“看了報紙,有些擔心罷了。”羅乾脆省下拐彎抹角的避答,直接說明他的來意,反正他也沒什麼好怕別人知道的。
“誰叫病人沒有好好休養。”他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路飛,微微的一笑。
雷利那充滿睿智的雙眼似乎看出了什麼,並沒有特別戳破。只是劃開了笑容,看向了路飛。
“也好,我正好有事必須要先離開。”
“那這兩星期,我徒弟就麻煩你了。”他轉而拜託了羅,以師父的身分對羅證實了他跟路飛師徒的關係。
對著路飛說了幾句,雷利將路飛托付給羅後,便豪邁的將他的背影留給兩人自行離去。
羅只是站在一邊看著路飛大揮著手,對著雷利告別。而他自己倚靠著他的長刀,半睜著眼送走雷利。
“這些人還真是隨興啊,這就是所謂的大人物的風範嗎?”羅低聲說道。
想起雷利和路飛兩人各自展現出的氣度,讓一直置身於外的羅不禁感嘆道。
“還真是物以類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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