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30日

療程(十二)

路飛維持著被羅扶著雙肩的姿勢,眼睛轉啊轉著。其實他對羅的解說,若要一句話來表示可以說是懵懵懂懂的。

“雖然不是很懂特拉男說的話,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

“不過,特拉男果然是好人啊!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路飛露出笑容,再次對羅發出感謝。

“那不打擾你了,快去休息吧!”路飛脫離了羅的牽制,往門口走去。在羅的目光下,路飛關上門後離開,留下羅單獨一人待在他的房間。

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像是整個人都虛脫似的,他將身體向後倒在他個人的沙發上,微微的苦笑道。

“這就是所謂的告白失敗嗎?”


路飛沒有先跑去找他感興趣的白熊玩,他走出艙門來到潛水艇的甲板上,幸運的是剛好沒有任何人在。路飛將手中的音貝拿的高高的,陽光的照射讓音貝帶了些反光,他饒有興趣的用手揮來揮去後,才開始準備面對艾斯留給他的遺物。

其實他知道音貝的使用方法,但只是重複著開關開關的動作,並沒有去刻意聽裡面的內容。他不知道裡面的內容會是什麼,他有些想聽又害怕聽到裡面的內容,在一直持續下來的開闔動作之後,路飛終於放下心裡的矛盾,下定決心的按著音貝的開關,播放出音貝的內容。

隨著音貝的開啟,路飛終於聽到錄音下艾斯開口的第一句話。

“路飛…”

那是他一直熟悉的聲音,這七年來是路飛最為熟悉的人,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你這個白痴!”一個突然其來的罵聲,讓路飛冷不防的嚇了一跳。

在路飛收拾好被艾斯的罵聲所驚嚇到的心,經過了一段時間後,他才終於聽到一聲艾斯帶著難得溫柔的語調,輕輕訴說著他對路飛的思念。

“…我好想你…”

明明是很簡單的四個字所組成的話,而這句話卻深深的刺入路飛的內心,讓路飛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艾斯的聲音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後,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你現在是否也在想念我…”

艾斯平淡的口吻下,仍然是對弟弟路飛放不下的擔憂。

“也不知道就算我沒有待在你身邊,你是否也依然過得很好…”

路飛死死握著音貝,將自己的臉給隱藏起來,那個細微的哭聲不時的傳了出來。那個他一直很想再見面的人,現在已經永遠見不到面了…

“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路飛。”

艾斯這番話,讓路飛抬起頭來凝神諦聽,怕似錯過了什麼。

“因為你是我弟弟。”

那個鏗鏘有力的語氣,是艾斯對路飛的相信。

“不管你在哪裡…快來新世界吧!路飛!”那個自信的語氣,讓路飛想起他哥哥掛起那富有魅力的笑容。

音貝繼續播放著,青年的聲音迴盪在整個甲板上。

“我們一定要站在世界的頂端,在那片大海上重逢,然後兄弟倆一起喝結義杯來紀念那早一步離開我們的兄弟。”

當時拿著音貝錄音的艾斯,他離開故鄉已經有一年半了,因為在海上因緣的機遇,他現在擔任著白鬍子海賊團第二隊隊長。他站在白鬍子海賊團的船首迎面著海風吹拂,看著後方甲板上正在開心喝酒打鬧的好夥伴,他語氣凶惡的要他們不要吵鬧後,便繼續將注意力放回他手中仍在錄音的音貝,他的腦海正描繪著他與路飛兄弟倆再次相遇的情景。

不過,看著他手中的音貝,艾斯想著他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矯情了,他跟路飛從來都不是用這種扭扭捏捏的方式表達他們兄弟情誼,就算他錄完這段錄音,他也不可能交給路飛那小子,現在的他此刻有種想洗掉錄音的衝動。

原本打算就這樣洗去錄音的艾斯,在他的手準備關掉按鈕時,停頓了幾秒後最終他還是放了開來。

算了,反正這個東西又不會交到路飛手上的。如果現在不把話給說完的話,他的心裡一定會難受到憋屈至死。

最後,艾斯露出他難得溫柔的表情,說上最後一段話後便關上了錄音。

“──就這麼約定了。”

聽到音貝關上前最後留下來的一段話,讓路飛忍不住將心裡積壓的情緒宣洩下來,他跪坐在甲板上將音貝抱在胸前無助的痛哭。在他身後的艙門另一邊,一隻佈滿刺青的手放開了原本被他握住轉開的門把,那個人發出淺淺的嘆息後,便轉身往裡面走去,仿若未曾出現。

在那天之後,路飛再也沒有出現過那深沉難過的表情,他時常抱著貝波玩鬧,一起跟紅心海賊團的船員們搶奪食物,聽著佩金對自己發出糧食不足的控訴,羅則一臉裝作無視,任由佩金一人煩惱著糧食的補給。其實只要將島上的野獸抓來烤來吃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嗎,羅是不負責任的這樣想的。路飛這幾天對紅心海賊團的鬧騰之下,讓羅的船員漸漸的跟路飛打成一片,不知不覺的變成了朋友。

有時沒經過他這個船長同意,夏奇他們總是會圍繞在路飛身邊一起打鬧作怪,歡樂的笑聲一直都沒有消停過。對於這樣的發展,羅早已見怪不怪了。因為他知道路飛所擁有的這片大海最厲害的力量,將所有人做為朋友的能力,就連他自己也被那男孩給吸引了。

看著路飛玩累了,趴在貝波身上呼呼大睡。特拉法爾加羅看著那樣溫馨的場景,冷不防的拉出一抹微笑。

其實偶爾過這種日子,也是不錯。羅拿起被子向貝波的方向走去,為他眼中兩個萌物蓋上涼被。

在船艙內找不到船長蹤影的佩金和夏奇,他們兩人穿過艙內的長長走道,打開通往甲板的艙門,準備叫喚船長。

“喂喂!你看!”

佩金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衝擊性的場景,他連忙對著身後的夏奇說道。

“那不是船長和草帽嗎?”夏奇順著佩金的指示,往甲板看過去。

在旁人的眼裡,羅和路飛肩並著肩靠臥在貝波身上呼呼大睡,他們臉上的表情和諧安詳,看來是作了一場好夢。但在夏奇他們面前,路飛一時的翻身之下,羅的身體立刻被路飛的雙手給纏繞住,而路飛將臉靠在羅的胸膛上,尋找最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原本夏奇他們以為羅會因為路飛纏繞的關係,會驚醒過來將路飛給推開來,但出乎他們預料的是,羅像是已經習慣似的,他迷迷糊糊的調整好路飛的姿勢,將路飛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發現他們幾人的存在繼續睡下去。

“太厲害了,被草帽抓成這樣船長居然還沒醒過來耶。”夏奇幾乎瞪大了眼睛。

“就是啊…船長最討厭別人太過親密接觸的說,真不敢相信船長竟然容許草帽睡在他身邊。”

佩金愣愣的看著兩家的船長靠在貝波身上,在夕陽的照射下他們三個睡在一起,仿如像是一幅充滿溫馨的畫作。

“不過,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拍張照留念嗎?”夏奇默默的從口袋中拿出相機,狡詰一笑。

轉眼間兩個星期的期限已到,雷利也回來島上了。眼見路飛身體早已復原的差不多,羅也沒有理由繼續停留下去,在羅對著全員下令準備離開無人島後,路飛和雷利一起在岸邊為紅心海賊團送行。

夏奇和佩金在甲板上將物資裝填完畢後,他看著自家船長跟草帽船長站在岸邊,進行離別前的告別。

海風將兩人身上的衣服輕輕吹拂過,路飛用手壓著蓋住他頭部的草帽,避免被風吹落。站在他對面的羅手拿著鬼泣,刀鞘的紅繩順著海風搖曳著,他們兩人互相站在對方面前,在旁人眼中宛如一幅清新的畫作。

路飛露出那明亮的雙眼,向前走了幾步,對著站在他前方位置的羅說道。

“謝謝你,特拉男。你把我的傷給治好了,這全都是你的功勞。”

“我什麼也沒做。”羅淡淡的回應著,目光沒有移開過路飛。

路飛搖了搖頭,反駁羅的話。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沒有辦法這麼快振作起來。”

“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是你一直在我身邊,就算當時我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能感受到特拉男你一直都在。”路飛閉上了眼睛,慢慢回想著這兩個星期他跟羅的相處。“跟薩波一樣那麼溫柔,像艾斯一樣包容我的任性,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他睜開雙眼,再次對上羅的目光繼續說道。

“所以就算我跟特拉男是船長,同樣是搶one piece的敵人,可是我還是會想見你。”

“會再見面的吧?跟我約定好嗎?”

路飛迅速走近羅的面前,趁著羅來不及反應的在對方臉頰落下一吻。然後又再次迅速的向後退去,將頭上的草帽向前方下壓,但仍無法掩飾浮現在他臉上的可疑紅暈。

“瑪姬曾經說過,這是跟人道謝的方式。”

“我不知道要怎樣對你表達我對你非常非常的感謝,但我可以確定的是特拉男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從路飛突然迎面而來的吻恢復過來的羅,饒有興趣的聽著路飛有些緊張說出來的話。

“不是說過嗎?那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的,你不需要道謝。”羅對此回應。

“特拉男果然是好人啊!”聽見羅這樣說,讓路飛更加肯定了羅是好人。

“不是說了,我可不是什麼好人。”羅有些無奈的指正路飛說的話,他的好其實只單獨對某個人特別,只可惜對方一無所知。

路飛再次發出嘻嘻的笑聲,目光帶著些許的不捨,離別的場面他最討厭了。

“可是這樣的特拉男,我很喜歡…”路飛輕聲的說著,順著海風傳進了羅的耳邊,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陽光般的燦爛笑容。

看到路飛在這些天後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特拉法爾加羅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在經歷了這長達兩個星期的相處,羅的心裡可以用感慨萬千來形容現在他此刻的心情。

“你終於恢復你原來的笑容了,草帽當家。”

“咦?我之前不是有笑嗎?”路飛不解的說道。

“那樣的笑容怎麼能跟現在的比,看來這一次你是真的完全恢復了。”

羅對著路飛站前了一步,輕握著路飛纖細的手腕,將對方整個人拉向自己。他反手托著路飛的後腦勺,將路飛的臉壓在自己的胸膛上輕聲說道。

“草帽當家,我們在新世界見吧!”似乎是要回應路飛對他說的再次見面的約定。“我會在那裡等你。”

“所以,可別在這裡停駐不前…”他將下巴放在路飛的頭上,不讓路飛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不要讓我等太久啊!笨蛋。”

聽到羅再一次罵了自己一聲,讓路飛在羅的懷裡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到底是有多久沒聽到羅這麼說他了。

路飛在羅的後方慢慢將手撫上對方的背後,將他的視線銜上羅的,輕聲回應道。

“嗯,我答應你。”

放開了路飛,羅難得地在路飛面前露出不捨地表情,在他準備扛著鬼泣回去時,他走路到一半停了下來背對著路飛開口說道。

“草帽當家,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羅稍微轉頭看了後方一眼,想到上次的表白失敗,他壓低帽沿蓋住他的表情。“不過,還是下次吧。”

“咦?不能現在說嗎?”路飛被羅的話給釣起胃口,對於羅扭扭捏捏的樣子,不滿的鼓起腮幫子。

“現在說了就不好玩了,下次再告訴你。”羅露出他得意的笑,心想也許欲擒故縱的招數會對路飛有效。

“好吧!那就下次,說謊的話誰就是小狗!”

“嗯。”

答應了路飛後,羅接著轉身向自家潛水艇走去。

潛水艇發動的瞬間,甲板上的船員全部都擠在靠近岸邊的欄杆上,對著岸邊的路飛大揮手臂。

“再見了,草帽當家!”夏奇佩金帶著激動語氣,看著正隨著他們船移動的路飛,說出他們道別的話語。

“下次見面,可要像現在一樣活碰亂跳啊!”其他的紅心海賊團成員不捨的揮舞著手,對著留在岸邊的路飛告別。

“那是當然的!下次跟我的海賊團一起開宴會吧!”

路飛用力的揮舞著雙手,一邊對他們承諾著下次的再見。而沒有待在人群裡面的羅,他抱著鬼泣靠著後方的艙門,將目光越過靠在欄杆上的眾人盯視在路飛的身上。而原本在跟紅心海賊團的成員道別的路飛,很快的注意到羅一直注視自己的視線,他承受羅的目光露出他許久不見的微笑。

路飛和羅兩人各自站在一方,彼此互相遙遠相望著,仿若世間只有他們兩人無聲的對視。

潛水艇慢慢向遠方駛去,路飛沒有停止揮舞的看著遠方那已經變成小小黑點的潛水艇,直到它消失在路飛的視線範圍才放了下手,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路飛在心裡對羅深深的感謝道。

特拉男,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回憶。我不會忘記這份美好的記憶的…

“可以開始了嗎?”

雷利看完他們離別的場面,轉身向島內走去,等待路飛的跟上。

“嗯。開始特訓吧,大叔!我已經沒問題了。”路飛戴好帽子,露出他習以為常的微笑,跟上雷利腳步。

“──不對,應該是那就拜託你了,雷利先生。還是雷利老師…”

“請多多指教了!雷利!”路飛元氣十足的回應。

“不是應該叫我師父嗎?”雷利有些頭疼得想矯正路飛的說法,但想了想還是隨他去吧。“…算了…怎麼樣都行啦……”

“接下來要開始修練的話…我可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喔!路飛!”

“嗯!求之不得!”

路飛和雷利終於來到島上最為安全的地方,雷利告訴他也只有這裡不會遭受野獸侵擾。雷利先行到前方的空地等待,讓路飛趁著空檔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

路飛將草帽取下,正要放置在前面石堆上時,突然他覺得自己背後似乎被人推了一把。但當他轉過頭一看,後方卻是一片寬敞的林間,不見任何人影。

“怪了,剛才好像有人在背後推我一下,是錯覺嗎?”路飛不解的抓了抓後腦勺。讓他疑惑的是,為什麼被人從後方推了一把的感覺,卻是如此真實?

路飛睜大眼睛四處張望,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在雷利的呼喚之下才給收回了注意力。

不再想著剛剛發生的插曲,路飛回應了雷利一聲後,他隆重的放下草帽還有艾斯留給他的音貝向後退了幾步。

“草帽路飛要暫時歇業了。”路飛看著前方放在石柱上的草帽說著。

“對了,這個也是。”

他拿出集合大家的生命紙,順手插上草帽的夾層上面。

“好了嗎?”遠方外雷利的聲音開始催促了。

“來了!”

在路飛轉身離開石堆的瞬間,一個呈現半透明戴著橘色牛仔帽和背後刺著白鬍子海賊團刺青的男人,安靜無聲的站在路飛的身後。那個男人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按住自己的帽子微微一笑,最後慢慢的消逝在空氣中,無言的守候他所珍視的人身邊。

一年半後,羅以一百名海賊的心臟向政府申請加入王下七武海,並登上龐克哈薩德,進行他個人驚天動地的計畫;路飛在雷利離開後繼續他個人的修行,等待半年後草帽一夥在香波地的出航。

兩年後,他們在龐克哈薩德相遇,結為同盟準備開始攪亂這個新世界。

誰也不知未來在下一座島嶼,德雷斯羅薩的競技場上,路飛會與他早已認定死去的哥哥薩波來了一場感人的相認。

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論是生或是死,他們兄弟之間的羈絆永遠都不會消失…

END

療程(十一)

路飛從夢境中輾轉醒來,他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物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裡是?”路飛看著灰色基調的天花板,喃喃自語著。

“這裡是我的潛水艇,草帽當家。你睡了整整三天了。”一個磁性的嗓音傳來,路飛偏頭轉過去,不意外的看見羅剛從門口走進來,手上還拿著路飛從沒有看過的醫療器具。

“三天?有這麼久嗎?”那他不就沒吃到三天份的飯了?路飛在心裡懊惱著。

“久到你差點就一命嗚呼了。你說,我該怎麼跟你要醫藥費。”

羅表現出他一副認真的表情,似乎盤算著該怎麼跟路飛收取報酬。

聽到醫藥費這三個字,讓路飛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先別說他身上沒錢,若是讓娜美知道他欠別人家錢的話,他可以想像的出來自己將來要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先說好,我可沒錢喔!”他連忙向羅展示自己一副窮光蛋的模樣,希望羅能藉此放過他。

“沒關係,下次再一併付清。”羅也不慌不忙的提出解決方案。“連同在你睡夢中吃了我整整三天的伙食費。”

“不過你的一餐要以十人份計算,看來你欠我的愈來愈多了。”羅再次的露出壞笑。

“怎麼這樣!小氣鬼!”

完全無視路飛在他身後哀嚎,將自己整個人捲進被子裡,逃避現實般的垂死掙扎。羅放下他對路飛所寫的醫療紀錄,起身正要將路飛從被子裡拉出來時,他聽到棉被裡路飛那有些悶悶的聲音。

“特拉男,我夢見他們喔。”

原本要拉起被子的手,隨著路飛口中的話慢慢鬆開了起來。

“他們說會一直守護著我,就算總有一天會分開,也會在某一個地方關心我、思念我。”

“我們兄弟的羈絆永遠都不會消失。”

“就算分離到別處,我們想在一起的心都是一樣的。”

路飛慢慢的將蓋住自己臉的被子放了下來,露出他有些釋然的表情。

“差一點,我就忘了這個約定了…”路飛的眼眶慢慢的紅了起來。

“他們會一直活在我心裡,永遠不會離開。”

“所以…我已經不再害怕失去了。”路飛雙手摀住自己的表情,讓羅無法透視出路飛真正的心情,只能站在一旁猜測著。

最後,羅什麼也沒說,只是任由床上的少年沉浸他自己的思緒。羅回想起甚平要他轉交的東西,看著這樣的路飛,便動用能力將一個物品拋向路飛。

“草帽當家,接著。”

突然丟過來的物品,讓路飛反射性的用手抓起,他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對羅發出疑問。

“這個是…?”

路飛手裡拿的是空島獨有的產物──音貝,若不是路飛曾經使用過,不然他可能認為這個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貝殼罷了。

“這是海俠當家要我轉交給你的,說是火拳艾斯留給你的。”聽到艾斯的名字,又重重的擊中路飛的心。

“上次離開的時候,太過匆忙了。一直找不到機會交給你。”羅拉開椅子坐下,對著還在躺在床上的路飛解釋道。

“現在總算物歸原主了。”

“剩下的時間,你留在這裡好好安養身體。”

聽到自己要留在這看起來陰暗的房間,路飛一臉不滿意。“不要,我的身體都好的差不多了,才不要待在這裡。”

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走人,但也很快的被羅給拉了回來。

“草帽當家!”羅有些怒火,聲音跟著尖銳起來。“給我好好聽我這個醫生說的話啊──”

“不要!我已經好…”路飛抬起頭,不滿的對羅發出牢騷,但突然門把的轉動聲,讓他們雙方原本拉扯的動作停了下來。

看到來者,原本要掙脫羅的牽制的路飛,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船長?”

貝波的出現打斷他們的對話,牠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

“是會說話的熊!”路飛冒出星星眼,很快的無視羅的存在立刻撲上貝波,完全無視白熊的掙扎,他伸展他拉長的手腳環住白熊,阻止貝波的掙脫。“跟我一起玩吧!會說話的熊。”

“不要啊!救救我,船長。”

看著前方的鬧劇,羅冷不妨抽了下嘴角,但似乎想起什麼點子,開始露出他壞心的一笑。

羅調整一下放鬆的姿勢,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對著路飛提出他的要求。“草帽當家,如果你乖乖聽我的話,貝波隨時都可以陪你玩。”

“真的嗎?好!”路飛很順從的同意了。

“咦?不要啊──”

被船長賣掉的白熊,就這樣被迫在房間裡陪著路飛鬧騰,直到路飛玩累後,便保持心靈脆弱的站在一旁,在船長的命令下弱弱的走出門外。

“好有趣的熊喔!”路飛有些不捨的看著貝波帶著哀傷的背影,眼巴巴的看著門外。

“嗯啊!的確是蠻有趣的白熊。”羅仍然保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無視著被自己賣掉的貝波,重新幫路飛換好了繃帶。

而當羅跟路飛聊天聊了一半,房門又再一次的打開,這一次出現的則是戴著寫有「PENGUIN」的帽子的船員,他抱著小野豬對自家船長報告。

“船長,這隻小豬我們已經照顧得差不多了。”佩金站在房門外,露出笑容回答。

“嗯,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羅十分滿意的看著他自家船員,表現出讚許的表情。

路飛愣愣的看著佩金手上的小豬,他轉頭向羅看去,他心裡的感動無法化作言語來表示。

“特拉男,那不是…那隻小豬嗎?”

“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

“這沒什麼。”

羅稍微收拾一下手邊的東西,他越過路飛來到了佩金身邊隨口交代後,便走到門口前停下。他稍微向後方看了一眼,扶著門框對著路飛壞笑了一下,緩緩說出他照顧小豬的真正理由。

“只不過是拿來當作後備糧食罷了,畢竟…你的胃口比較大嘛!”

語畢,羅便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門,往他前方筆直的走廊走去。

看著羅一步一步離去的身影,路飛在腦中慢慢組織羅口中所說的話,他才後知後覺的理解出羅口中的意思。

“小豬可不是糧食啊!笨蛋特拉男!”路飛有些生氣的把枕頭丟出去,剛好被關上的門給擋下。

佩金打哈哈的向氣冲冲的說著才不會吃牠的路飛說道。

“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嘛!草帽當家。”

“特拉男太壞了,我要去找他。”路飛鼓起腮幫子,不悅的往羅離開的方向走去。

佩金在後方拉了下路飛的衣服,阻止路飛的前行,連忙對路飛說道。

“等一下啊,草帽當家,能不能先別去打擾我們家的船長啊。”

“咦?”路飛轉過頭看著佩金,發出疑惑聲。

“這三天一直都是船長不眠不休的照顧你。”佩金回想起這三天羅一直都在這間房間看顧路飛,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稍微讓船長休息一下吧。”

聽到佩金口中這個消息,讓路飛愣愣的點了下頭。他完全不知道羅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就像之前他被羅從海軍本部那裡被羅所救的一樣,看來羅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

“不過沒想到船長竟然會讓我們照顧這隻小豬,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佩金拿著食物逗弄著小豬,發出他驚嘆的感想。

“怎麼?特拉男不喜歡小動物嗎?”路飛不解的詢問。

“當然不是那樣,別看我們船長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其實他可是毛茸斑點控。”佩金為自家船長辯護的同時,他自己不慎的將羅的癖好給透露出來。

“啥?”所以大熱天他還是戴那頂帽子,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路飛對羅身上的謎題總算解出了一道。

“原來如此,那麼那隻會說話的熊是特拉男的寵物囉!”

“咦?你這樣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對,但嚴格上來說貝波算是我們船上的航海士。別看牠可愛的樣子,牠可是踢人踢得很厲害呢!”佩金愈說愈為自家的吉祥物感到自豪。

“哇啊!會功夫的熊,好有趣喔!"路飛冒出星星眼,對貝波的興趣又加深了。但很快的他想起方才不小心偏離的話題。“那這跟特拉男不喜歡照顧動物有什麼關係?”

“因為一旦對動物投入感情,就必須有承擔牠的生命之重,畢竟生命可是很脆弱的。”

“若是不能長久照顧牠對牠負責的話,那個小動物可是會死掉的。”

佩金回想起他的船長,曾經小心翼翼的照顧一隻翅膀受傷的小鳥,但那隻小鳥的傷勢太過嚴重了,就算船長醫術高明,但仍無法留住那漸漸流逝的生命,只可惜沒有機會見到牠展翅高飛的樣子。

他記得那隻小鳥永遠閉上眼睛的那天,那個時候的船長有好幾天心情消沉呢…

聽完佩金的講解,路飛才終於明白當時為何羅不讓自己照顧小豬。路飛想起他對羅說了些很過分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羅道歉。

對羅而言,路飛本來就是跟他毫無相關的人士,但羅卻沒有任何遲疑的選擇幫助自己,還跟他一起特訓,在他身邊陪伴著他。果然,特拉男是好人啊!

“原來是這樣…那可以帶我去特拉男的房間嗎?我有話想跟特拉男說。”


船長室內,羅躺在床上正要進入了睡眠。只要再一下下,他就能馬上跟周公下棋了,只要這個時候沒有人來打擾的話…

突然門上傳來的敲門聲,成功打斷了快要入眠的他,羅挫敗的將手放在額頭上,眼神凶惡的似乎要刺穿房間內唯一的一扇門,他有些憤怒的吼道。

“不是說了別在這時候打擾我嗎?!難道…連我身為船長的命令都不聽了!”羅的聲音漸漸拔高,讓門外敲門的佩金感到畏懼。

“實在很抱歉,船長。但草帽當家說無論如何都要找你。”像是附合佩金說的話,路飛的聲音也同時之間從門外傳了進來。

“草帽當家?算了,進來吧!”羅皺了下眉,悶悶的回答道。

羅很清楚那小子的纏人,並沒有多怪罪佩金的打擾,便同意讓路飛進來。

“特拉男。”

路飛得到允許進入後,他看見羅便馬上說出他所在意的事。

“對不起,你臉上的傷還痛嗎?”路飛一臉關切著。

羅沒有料到路飛還記得三天前他們的爭吵,只是隨口打發了下路飛。

“那已經過去了。”三天前的傷,早已好得差不多了。

但沒等羅來得及反應,路飛傾身貼著羅的臉,讓來不及反應的羅因為路飛的接近,一臉難為情的將路飛給推了開來,他氣急敗壞的對著路飛罵道。

“草帽當家,你做什麼靠的那麼近?”幾乎把他的心臟給嚇的快跳了出來。

“我只是想看看傷口而已,幹嘛生氣啊?!”被推開的路飛不解的看向羅,完全不知道他的靠近讓對方瞬間心跳加速。

“就算是這樣,你也靠太近了!”羅有些無奈路飛缺根筋的舉止,做些令他誤會的事。

路飛沒有在意羅此時的無奈,他回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後,便開口說道。

“喂,特拉男…”

“嗯?”羅沒好氣的隨便給了回應。

“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呢?”路飛歪了頭不解的看向紅心海賊團船長。

聽了路飛對自己的疑問,羅被帽子隱藏的眼睛亮了一下,他靠著背後的書桌,借此支撐自己的身體,將他的目光再次對上路飛的眼睛。

“不知道…”

這不是什麼謊言,特拉法爾加羅他本人也不知道理由,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直覺吧。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你跟傳聞中說的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像你這種容易衝動會挑事的性格,本來就沒打算太過接近你,所以原本是想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新世界再見的。”

“可是…”羅的眼睛暗了一下。

離開了桌邊,羅向著路飛走去,在距離他們雙方不到一公尺才停下腳步。他伸手摸向路飛的臉頰,帶著他自己從未想過的憐惜目光注視著對方。

“直到看見你為了哥哥,不顧一切的闖入監獄,看著你賭上你所有的一切,甚至不惜傷害自己也要拼命去救,到了最後…為了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的死而哭泣。”

“看到受到這麼大的傷害的你,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你讓我很想保護。”他的手慢慢滑向路飛的雙肩,“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何對你就是放心不下。”

“這樣的理由,你接受嗎?”

再一次的,羅深沉的目光再次銜上路飛的眼,像是在等待著路飛的答案。

2014年4月29日

療程(十)

“ROOM!”路飛和羅原本所停留的地方,瞬間調換成了一根樹木枯枝,而一個又接著一個的藍色圓陣在這叢林間繼續不停的施放著。

站在潛水艇的甲板上的佩金正用望遠鏡觀測海象,突然他從林間那裡聽到了急促奔跑的聲響。當他將望遠鏡轉向島嶼,他看見島內一陣又一陣消失的淡藍色空間,正往自家的潛水艇方向過來,讓熟悉這個招式的他開心的對島內的人發出了歡迎聲。

“船長,你回來了。"夏奇扶著帽子,對著遠方小小的人影揮了下手。

隨著船長的接近,佩金從望遠鏡中看到羅背上揹負的路飛,淡淡的吃了一驚。“咦?這不是草帽小子嗎?”

“真的嗎?讓我看看!”說完,夏奇便從佩金手中搶去望遠鏡。“真的耶!可是草帽的樣子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夏奇透過望遠鏡看著羅背著路飛趕了回來,而路飛虛弱的樣子,遲頓如他也大概知道他們船長趕回來的真正原因。

羅發動了瞬間移動,跳上了甲板上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聲響。原本在潛水艇各處工作的船員們,聽到了聲音後開始四處張望尋找聲音來源,當他們注意到是他們的羅船長回來後,便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開始爭先恐後的趕往羅的身旁聚集起來。沒有多管自家船員對自己迎接而來的歡迎,羅放下路飛的身體,將目光從黑壓壓的人影中四處搜尋後,接著盯視著其中的一點,他對著正往自己方向趕來的佩金下達指令。

“佩金!快去準備冷水、冰袋或是酒精,現在草帽當家的情況很危險。”

“草帽當家很有可能得到熱射病。”

雖然羅仍在船員表現出一臉平靜的樣子,但他口氣上的關心和急迫,讓熟悉他性情的船員們忍不住驚訝了一下。

“咦?那不是很危險嗎?我馬上準備。” 聽聞路飛的病症,還有羅難得一見的緊張,讓佩金連忙趕緊進去船艙做好準備。

看著佩金的離開,羅拿取船員遞給他的濕巾為路飛拭去身上密布的汗水。短暫的處理過後,他再次抱起路飛,將目光重新放在眾人身上。

“剩下的人由夏奇來協助佩金,準備醫療用具還有風扇,其他人在此解散回去自己的工作崗位。”

“最後,沒有我的命令,別擅自進入我的醫療室。”

他一個人無形中散發出了讓人畏懼的威嚴,對著他的船員嚴正說道。

“草帽當家,由我來照顧!”


擔心著羅的船員們在甲板上無聊的等候著,畢竟羅待在路飛的房間已經將近八個鐘頭了,而被下令禁止靠近房間的他們,雖然擔心但也只能無病呻吟的待在外頭等待他們船長出來。另外一處被禁止靠近的房間,羅和路飛共處一室,在安靜的空間下,回盪著病人因病痛的關係從口中洩出來的呻吟。

路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沒有醒來,他身上的汗水從來沒有停止冒出。但羅仍是耐心十足的為路飛擦去,避免病情加深,但路飛無意識中斷斷續續說出來的話,讓他有些忍不住嫉妒那早已死去的人。

“別丟下我,艾斯,薩波。別留下我一人。”臉色有些痛苦的,路飛在惡夢中無助的尋找哥哥們的身影。

那個病床上的少年,說的最多的仍是這句話,是那孩子從來沒有停下過的思念…

一直在看守在路飛身邊的羅臉色陰沉,他將藥含在嘴裡彎腰欺上路飛的唇,接著混著水幫助路飛吞嚥下去。

離開路飛那略帶乾燥的唇,羅盯視著那仍帶著悲傷痛苦表情的臉,明明是伸手便可碰觸的距離,但他卻覺得他們之間是如此的遙遠。

那種想觸碰卻觸碰不到的心情,終於將他一直埋藏在深處裡的真心給全盤托出。

“你知道你的命是用你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換來的嗎?”羅伸出了手,將路飛的手牢牢的握緊。

“如果你有聽見,可要為了犧牲自己性命的哥哥努力活下去。”

“聽見了沒有。”羅的語氣有些顫抖。

“回來…”羅一直握著路飛的手,一顆淚滴就這樣滴落在路飛臉龐上。

“給我回來啊…草帽當家…”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敲門聲很快的打斷羅的情緒,他不慌不忙的拭去不小心流出來的眼淚,擺出他一如往常冷峻的形象。

“進來。”

一隻穿著橘色制服的白熊,牠進入房間後手上端著餐盤,有些擔心的看著牠眼前有些憔悴的船長。

“船長,你照顧草帽已經一整天了,吃一下東西吧。”

“放著吧!我不餓。”羅看了一眼,眼神陰霾的看著路飛仿如陷入熟睡的睡臉,一邊為路飛擦拭身體降溫,不再理會貝波。

一直看著羅在路飛身邊拭汗,補充水分、注意體溫,自己完全沒有休息的樣子。讓關心自家船長的白熊忍不住開口出聲道。

“草帽當家一定會沒事的,船長!”貝波鼓起勇氣的對著羅說道。

沒想過自己真的有勇氣把話說出來的貝波,在注意到羅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牠停頓了一會後,語氣帶著沮喪的口吻。

“可是船長如果你先倒下來的話,那草帽當家由誰來照顧呢?”

羅有些驚訝貝波對他說出了建言,但他知道這是船員對自己的關心,貝波這番話,讓他此刻終於卸下他一直繃緊的精神。

“說的是呢,貝波。"

“抱歉,讓你擔心了。”他略帶抱歉的眼神看了白熊一眼,隨即來到桌前坐好,等待貝波呈上牠手中的餐點後,開始動手吃起眼前的佳餚。

羅的配合讓貝波心裡高興的開出一朵小花,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船長突然停止進食的異常舉止。

“貝波。”羅面無表情的叫喚他的航海士。

“是,船長。”

羅稍微放下餐具,拿出紙巾擦拭嘴角,身體放鬆的向後方座椅倒去。而他灰色的瞳孔盯視他最寵愛的船員,用他十分肯定的語氣來問話。

“晚餐是由夏奇負責的嗎?”

看著牠的船長全身霸氣外洩的模樣,貝波回過神來一臉崇拜的回應牠的船長。

“真不愧是船長,連晚餐是夏奇煮的都知道!”

羅不動聲色將未完食的餐盤向前方推去,接著起身來到床邊繼續看著路飛的情況,最後說出他要貝波替他轉達的話。

“告訴夏奇,下次鹽和糖不要再搞錯了。”他一邊為路飛補個營養針,一邊轉頭要貝波重新為他準備一份餐點。

“啊?!是,對…對不起。”


在一片黑暗的景色,路飛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喚自己的名字。是誰呢?那個聲音聽起來讓人有種想哭的感覺。

‘路飛──’

是誰?

‘路飛──’

是誰?是誰在叫我?

當路飛還來不及搞清楚是誰在呼喚他的名字,隨著一道白光的出現將他整個人吞噬掉,他很快的再次失去意識。

當路飛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的知覺對周遭一切感到模糊,突然一個令他熟悉的叫喚聲,讓他總算離開了夢境醒了過來。

小小的路飛睜開了眼睛,他看到的是一片無雲晴朗的天空,接著他的視野很快的被他兩位哥哥們的臉給佔領,看著在他上方的艾斯和薩波,路飛喃喃自語的說道。

‘…艾斯,薩波?’路飛坐了起來,愣愣的看著他的哥哥們。

艾斯聽到路飛叫他的名字,他的額頭開始冒起青筋,狠狠的在路飛頭上打了一拳,不管路飛抱著頭表現出很痛的樣子,他氣急敗壞的對路飛罵道。

‘笨蛋路飛!你這個愛哭鬼,竟然躺在這裡睡大覺,害我跟薩波一直到處找你!讓我跟薩波浪費了一整天的時間。’一想到他跟薩波發現路飛在這裡呼呼大睡,他原本找不到路飛的擔憂在那一瞬間全部化為怒火。

‘我可要好好揍你一頓!’艾斯眼中冒出騰騰怒火。

‘真是的,嘴巴不要這麼壞啊!艾斯。明明第一個發現路飛不見的人是你,找路飛的時候你不是還順手打倒一條鱷魚,不就是怕路飛被鱷魚給吃了嗎?’薩波半閉著眼睛,沒好氣的說出他先前看到的艾斯一臉擔憂的行為。

‘笨蛋薩波!你怎麼亂說話,誰會擔心這個傢伙。還有這種事幹嘛講出來!’艾斯原本的怒火瞬間轉變成臉紅,對他的好友抗議好友的發言,死不承認他對路飛的關心。

路飛睜大眼睛看到他的哥哥們還在,想起他先前夢見哥哥們不見了的夢境,他便皺著張小臉撲向艾斯和薩波身上,將他們兩人緊緊抱住。他的小腦袋瓜靠在哥哥的胸膛上,三個人看起來就像夾心餅乾似的。

‘太好了…原來你們都在。’

路飛埋首在哥哥胸前抽泣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路飛,你怎麼了?’原本艾斯對路飛突然撲上來的舉動有些惱怒,但感覺到他們胸口上的濕潤,兩位哥哥開始有些坐不住的安慰路飛。‘哪裡痛了嗎?路飛。’

‘我做了很可怕的夢,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路飛抽搐的哭著,說出他最為害怕的事。

‘啊!有這麼會惹麻煩的弟弟,我跟薩波的確很想把你丟掉呢。’艾斯將頭轉去一邊,壞心的對路飛說出他不要路飛的話,果然讓路飛聽了發出他更大的哭聲。

‘能不能說些好話啊!在這時候不是應該先安撫路飛的情緒嗎,艾斯!’聽到好友說的話,薩波帶著責備的眼神望著艾斯,連忙安慰著被艾斯惡言傷到的路飛。

‘別哭了,路飛。別理會艾斯說的話啊!’

‘不管在哪裡,我跟艾斯都不會離開你身邊的。’薩波拭去路飛臉上的淚水,對路飛保證道。

艾斯臉色帶些羞赧,沒有看著路飛說道。‘誰叫我們有一個總是令人放心不下的弟弟啊!’

有些不滿薩波獨佔路飛一人,艾斯插了話進來,‘別忘了我們可是喝了結義杯的兄弟。’

‘艾斯說的沒錯!路飛,不管在哪裡,我們兄弟的關係是不會斷掉的。所以…就算有一天我跟艾斯都不在你身邊,但我們也會一直守護你的,因為我們的心是永遠都不會分離的。’

‘薩波…艾斯…’路飛聽著哥哥們說的話,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們。

‘好了,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得趕回去我們的家。’

‘最後到的人可沒晚餐喔。’薩波再次露出他惡作劇的笑容,然後趁著他的兄弟們不注意的時候,他第一個搶先偷跑。

‘好奸詐啊!薩波!’艾斯聽到薩波的發言,不滿的從後方追趕先一步跑走的好友。

路飛看著前方早已跟他分開一大段距離的哥哥們,他後知後覺的想起薩波最後說的話,他哭著說出薩波太壞了的話,一邊努力爬起來追著前方哥哥們的背影。

一邊跑著一邊不時注意後方哭的路飛,薩波開始對在他旁邊跑的艾斯,在路飛不知情的情況下,說著維繫他們兄弟一生羈絆的一場對話。

‘艾斯,路飛是我們兩個人的弟弟。’薩波因跑步的關係而有些氣喘的說道。

‘咦?你怎麼突然在說這個?’艾斯一臉奇怪的問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薩波回想著先前自己被父親發現的事,他在海邊整整思考了一天後,為了這很有可能會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未來,為了他所珍視的兄弟情誼,薩波在心裡下了一道決定。

‘雖然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我父親會再一次把我帶回去…但是我們來約定吧!如果我們之中只能留下一個的話,留下來的人一定要負責好好照顧路飛啊!’

聽到薩波說的話,艾斯幾乎瞪大著眼,他有些嫌麻煩的抱怨著。

‘為什麼要照顧那個愛哭鬼,他那麼弱小又只會哭,還得到那看起來沒什麼用處的橡膠能力,又是一名旱鴨子,整個人幾乎沒用到了極點。’

‘沒辦法。’薩波臉上浮了一滴汗。

薩波雖然認同他好友說的話,但還是忍不住為路飛緩頰了一下。

‘誰叫他是我們的弟弟。’雖然帶著無奈的語氣,但薩波仍一臉寵溺的表情看著後方,繼續說著他的理由。

‘若是放著路飛不管的話,他一定會死的。’薩波稚氣的面孔帶著嚴肅,讓看著他的艾斯也忍不住收起調笑的心思。

‘就是因為路飛他還很弱小,所以我們做哥哥的可要好好保護我們兩人唯一的弟弟啊!’

聽完薩波說出來的理由,有好長一段時間讓艾斯說不出話。艾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後方一邊哭一邊追著他們的路飛,慢慢浮現出笑容。

他一邊跑著一邊看著前方,一臉自信的說出他的回答。

‘我說,那不是早在決定做他哥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事情嗎?’

療程(九)

路飛抱著小豬離開了樹屋,開始在森林內到處亂走。他想對羅說一聲抱歉,可是這座島實在是太大了讓他無從找起,而他的見聞色並沒有像羅一樣能應用的很純熟。

也許羅嫌自己麻煩,早就已經走了。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路飛不禁一臉沮喪的抱著小豬漫步行走,他已經繞著這個林子已經浪費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一想到有可能不能再見到羅,讓路飛的心情瞬間沉重下來但他還是努力打起精神,開始準備往海岸的方向走去。如果說羅真的要離開這座島上的話,那他一定會往潛水艇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決定了目的地後,路飛抱著小豬準備向新目標前行,但突然一陣眩暈讓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前方的路怎麼彎彎曲曲的,頭好重喔…”路飛稍微不適的半跪在地,腦部的昏沉讓他倍感吃力。

他扶著頭,用力的搖晃他的頭部一邊拍擊自己的臉。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後,眼前又恢復了原本直行道路的景色。

看來是太累了啊!才會產生這種幻覺。

路飛不以為意的站起身,繼續往他方才決定的目的地走去。

然而這一路上的走來,隨著時間的流逝,路飛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身體,似乎有種愈來愈虛弱的感覺,有些口乾舌燥的。有好幾次他都得坐下來喘口氣才能繼續向前行走,但單純的他只是認為自己可能是沒吃東西肚子餓所導致的吧。

突然,他懷中小豬的警戒讓路飛收回他的猜想,路飛才注意到前方有一頭看起來很凶惡的野獸,正直直的對著他一副準備要發動攻勢的樣子,快速的向他奔來。

看著前方朝自己奔來的野獸,路飛算準了距離,他將小豬護在身後,正要準備使出二檔迎接衝擊。但體內突然傳過來的陣痛,讓路飛臉色痛苦的雙手壓制自己的胸膛蹲坐了下來。同時之間,路飛沒能閃過野獸衝撞而來的衝擊,硬生生的承受了衝撞的力道。

路飛被強力的力道給撞了一下,整個人被撞飛到後方的大樹下,受了傷的路飛有些吃力的試圖從被壓毀的樹木中坐起來,但那隻野獸也注意到路飛負傷的樣子,牠調整好方位準備再次進攻。就當路飛處於命懸一線時,原本準備要攻擊過來的野獸似乎受到什麼傷害,牠的左後腿像似被什麼東西拐了一下,讓牠停止了腳步,這剛好給了路飛喘息的時間。

路飛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發現他前方站立了一道身影。

在太陽的逆光之下,看著來人的背影讓他的瞳孔瞬間縮小,接著慢慢恢復原來的狀態,眼淚像是無止盡的流了出來。路飛眼前模糊的看著背後刺有白鬍子海賊團的刺青,還有戴著橘色的牛仔帽的男人,這讓他如此熟悉的一切,讓他忍不住說出來人的名字。

艾斯是你嗎?

每一次都這樣,當他遇上危險的時候,他的艾斯總是第一個搶先在他前面,為他遮擋所有的傷害。就連最後一次見面,也是為了保護他,毫不猶豫的以身為他抵擋住危險。那個人還真的是一個笨蛋哥哥

不記得我了嗎?草帽當家叫錯別人的名字,可真讓人傷心啊…”來者的聲音,略帶自嘲的說。

聽到男人的聲音,路飛原本帶淚的眼睛,忍不住驚訝的睜大起來。

雖然來人是背對著路飛,但這一星期以來的相處和熟悉感讓路飛十分清楚來者。那個總是帶著嘲諷又迷人的嗓音,還有那把從不離身的野太刀,毛茸茸的斑點帽,手上誇張的刺青。那樣修長的身影,已經說明出他的身份。

特拉男

路飛沒有想到,他原本以為已經走掉的羅,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其實,他已經做好再也見不到羅的心理準備了。抱著渺茫的希望,試圖在對方後面追趕他的腳步。然而那個人卻出乎他預料之外,出現在他面前再一次給他一個驚喜。

在他為了保護小豬遇上危險的時候,羅就像他的大哥艾斯那樣擋在他的面前。明明說過了不會再管他的,那為甚麼還要出現在他面前呢?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路飛愣愣的看著羅的背影問道。

羅冷淡的看了後方的路飛一眼,便將視線轉回正前方的野獸。他微微的駝背,伸展出他的雙手,而他肩上掛著的野太刀的紅繩隨風起舞。

我想去哪裡是我的自由…”回答他的仍是路飛所熟悉的冷淡語氣。跟你沒關係。

快離開這裡,別礙事!草帽當家。

羅使出左手施展出淡藍色的空間,抽出他的鬼泣準備將眼前的猛獸砍成四分五裂。

看著羅的背影,還有與羅對峙的野獸,讓路飛在那一瞬間回想起過往。艾斯總是毫不畏懼的站在他前方,而他總是以被保護的姿態看著艾斯的背影。

不會逃跑的。艾斯他總是這麼說的

不管是珀爾舍米事件,或是在垃圾山的火場上單獨對上布魯杰姆那凶惡的海賊,艾斯從來沒有輕言說過一句逃跑。總是眼神肅殺的看向敵人,使出他強力的攻擊,將對手攻擊到無路可退,喪失鬥志。

如果問艾斯為什麼他不願意逃跑。艾斯他笑著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接著慢慢說出了他不能逃跑的理由。

他說,若是真的逃跑了的話,有一種好像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非常可怕

因為那個時候,他的背後有路飛在

路飛將羅跟艾斯最後的身影給重疊在一起,他的瞳孔瞬間縮小呼吸急促著,他張開了口止不住顫抖,看到那隻野獸衝過來的瞬間,讓路飛在最後關頭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住手啊──

在雙方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在羅身後的路飛發動了霸王色的霸氣,無差別的釋放讓靠近他的羅和野獸直接產生了影響。

原本跟羅對峙中的野獸,禁不住路飛的霸氣重重的往旁邊倒下,而連帶被影響的羅有些勉強撐住,但他仍帶著意識的轉過頭看著他後方的路飛,不禁露出訝然的表情。

羅倚靠著鬼泣,左手捧住他有些眩暈的頭部,在他調適好呼吸後,羅對著路飛的方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

這是霸王色的霸氣?

羅再一次的被路飛優異的資質給嚇了一跳,這種震懾對手的力量,在這世界上少數潛藏的這股力量。

羅知道擁有霸王色霸氣的人,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揚名的人物。但他沒能想到的是,草帽路飛身上竟然也有潛藏這股力量。這令人羨慕又嫉妒的力量,而路飛竟然如此輕易擁有,讓沒有這種優異資質條件的羅心裡有些沒落、微微苦笑。

你沒事吧,特拉男?路飛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仍不忘關心的吃力抬頭看著羅。

他勉強掛起笑容,看著眼前面帶黑影的羅,但對方卻是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還沒被這樣衝擊性的事實給回過神的羅,當他看著路飛帶著痛苦的表情,對著自己說出關心的言語,突然一個猜想瞬間從他腦裡轉動起來。

難道草帽當家是為了保護他才發動霸王色?在他眼前因為多出新的傷勢而看起來如此虛弱的人,竟然會異想天開的想要保護原本要保護自己的人。這樣的天真就只有草帽當家才會這麼想,做出這樣魯莽的行為。

雖然他心裡覺得不可思議,但羅還是蹲下身進一步查看路飛的情況,但他愈診斷卻愈心驚,讓他忍不住為了路飛這個人再一次生起氣來。

不是告訴過你,別亂來嗎?羅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路飛身上新增的傷勢,冷冷皺眉道。

那頭野獸我一個人就能應付的了,為什麼總是這樣亂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羅還是無法解釋為什麼他就是會對路飛的事無法心平氣和。看著路飛一臉難受的樣子,羅雖然生氣,但還是臉色難看的替路飛處理他新增的傷勢。

看著羅皺眉頭的樣子,路飛淡淡的笑了。他伸出手撫平羅的眉間,而羅也對於路飛的舉動並沒有特別避開。

我不是說過了嗎?特拉男也是我要保護的對象啊!

路飛收回了手指,露出了勉強的笑容,看著蹲在他前方的羅。

所以,不會讓特拉男受傷的。

羅凝視著路飛不語,在他面無表情下,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如此混亂。

我的哥哥只有艾斯跟薩波,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不過,作為朋友也不錯啊!嘻嘻!路飛看著羅拿起酒杯向羅的酒杯碰去。

這樣我們是朋友了!

那這顆星星就代表特拉男吧!路飛指著那一顆明亮的星星說著。

我…我也有…?草帽當家。羅難得的露出他失神的表情。

這還用說嗎?因為特拉男也是我要保護的人之一啊!

也在你要保護的對象裡面?

嗯!

收回了先前的回憶,看著仍不忘著帶著笑容一臉要自己放心的路飛,羅有些無奈的想。

你那種想要保護所有人的天真,遲早會害死你的。羅緊急的固定好路飛的傷勢,咬牙切齒的對路飛嚴正指導。

可是不能否認的是,他就是喜歡這樣天真的笨蛋。

話雖如此,羅認命的揹起路飛,往樹屋的方向趕去。但是草帽當家的身體原本有這麼瘦弱嗎?

喂!特拉男。你一直都在這裡,從來沒有離開,對嗎?路飛像是要尋求溫暖,他更進一步的將身體整個靠在羅身上。

跟艾斯一樣呢!明明嘴巴說著不在乎他的,可是到最後還是回來找他,跟艾斯一樣口是心非呢。可是為甚麼他會在羅身上總是會看到艾斯和薩波的影子呢?

沒有等到羅的回答,路飛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知道嗎?特拉男。其實,艾斯他以前的個性跟現在是不一樣的。

自從薩波不在後,我們幾乎整天一直都在爭吵,互不相讓。直到有一天跟艾斯吵架後,我獨自對付一隻熊,艾斯在旁邊看著沒有幫我,結果我受了很嚴重的傷。從那個時候起,艾斯他整個人都變了。他不再對我不耐煩了,在我受傷的時候,就算會罵我也會像薩波一樣帶我去療傷。艾斯還跑去找瑪姬說做為哥哥他要向她學習禮儀,看著艾斯這麼努力的樣子,我也開始跟在艾斯旁邊學。我時常在想,艾斯是不是要連同薩波的份一起照顧我呢?

路飛回想起在薩波不在的這七年,他跟艾斯是怎樣努力調適他們兩人相處的模式,雖然少了薩波在中間的調解,但艾斯漸漸有大哥的風範,帶著他一起吃霸王餐向對方施行禮儀道謝,兄弟一起打獵,一起打架,一起挨爺爺的揍,想著想著路飛不由自主的掛上笑容,他跟艾斯曾經幹過這些事情。

雖然不知道學習禮儀能幹嘛,可是我愈來愈覺得艾斯有點像薩波了,他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會打我,還會像薩波一樣鼓勵我照顧我,雖然我們有時候會因為小事而吵架,但最後他還是會回過頭來找我、然後和好。

所以,雖然失去薩波曾經讓我感到很痛苦,可是我知道我還有艾斯在我身邊。但是這一次,他們是真的都不在了。

路飛說著說著,漸漸皺起他的小臉,眼淚慢慢的滴落在羅的肩膀上,他語帶哽咽的繼續說著。

“…你現在所做的事,都讓我忍不住想起艾斯和薩波啊…”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漸漸地,路飛緩慢的閉上雙眼。原本扶在羅肩上的手,隨著羅走路的擺動緩緩落下。

羅步伐快速趕往島上最安全的地方,一邊等著路飛繼續說話,卻遲遲等不到下文。他有些擔心的對著他背上的少年問話。

喂!草帽當家,說話啊!

有在聽嗎?草帽當家!沒有得到路飛回應的羅,不安的停下腳步,開始觀察路飛的狀態。

羅放下路飛為他重新診斷身體,這一次讓他發現他先前所忽略的症狀。發熱、哮喘、呼吸困難等種種跡象,依他初步判斷這種高溫引起的人體體溫調節功能性失調,路飛很有可能得到的是「熱射病」這種致命性急症。

怎麼會!竟然是這樣麻煩的病。羅咬著牙看著路飛愈發蒼白的臉色。

他用手觸碰路飛的身體,手上的高溫讓他忍不住急切起來。如果不能及時降下高溫,那路飛體內的熱量將會過度積蓄,嚴重的話有可能會導致神經器官受損,多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看來得必須回潛水艇一趟了。

該死的,你又欠我一條命了。給我振作點啊!草帽當家。他對著在他懷裡已經陷入昏迷的路飛說道。

說完,羅再次揹上了路飛改變路線,迅速往潛水艇的方向趕去。

2014年4月28日

療程(八)

午餐過後,不再為之前的小事負氣,羅繼續跟路飛進行他們的特訓,直到將近傍晚的時候才停歇。

夏天的夜晚,除了不遠處的涓水的流水聲,林間傳來一陣一陣的蟲鳴鳥叫,將這種祥和、寧靜的氛圍達到極致。路飛和羅享受著這寧靜的氛圍,慢慢的走出森林往前方的高原走去。

原本一直被厚厚的雲層蓋住的天空,隨著雲層漸漸的散開,露出了被遮蔽的星座、星團、銀河還有流星,眼前滿天星空的美景,瞬間迷惑了他們的雙眼。

路飛拉著羅的手,來到島上最寬廣的地方躺下,他帶著一臉興奮的看著上方說道。

“特拉男,你看。有好多的星星喔!”

路飛伸手指出維持三角等距之三顆星的其中一顆說道。

“那個是我,旁邊是艾斯和薩波。”那三顆星可以說是代表他們盃兄弟的象徵。

“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羅半睜著眼,順著路飛指出的方向看過去。他不置可否的聽著路飛為他解說星星的事,只是一臉壞笑的回了路飛一句。

“草帽當家,那你可真偏心啊!除了你們兄弟以外,怎麼不見身為你夥伴們的星星呢?”

“啊!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路飛驚訝的掉了下巴,拍打一下自己的頭。

“剛才我說的不算,重來重來!”他連忙搖頭否定自己的話,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天上的星空細細數著。

羅饒有興趣的看著路飛一邊指著星空上的一點,便將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身上轉移回來,正當他準備闔眼休憩一下,如果沒有聽到路飛最後所說的話,也許他早已進入夢鄉了。

“那這顆星星就代表特拉男吧!”

突然天外飛來一筆,將羅的意識給拉了回來。

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路飛點名的羅,聽到路飛說的話讓他有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

羅愣愣的看著星空,他的口氣帶些小心翼翼的。

“我…我也有…?草帽當家?”

他不知道此刻該作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還用說嗎,因為特拉男也是我要保護的人之一啊!”

“我…也在你要保護的對象裡面?”羅的話帶著些遲疑,他知道路飛不會說謊,但不知道為何心裡卻浮起一種他無法說出的欣喜痛苦,這種矛盾交錯的情感。

“嗯!”沒有遲疑的,路飛大聲的回應。

太天真了,草帽當家…雖然他們現在表面呈現出一副平和的假象,但這不能改變未來他們在海上總有一天會有對立廝殺的日子。

海賊可是海賊,根本就稱不上什麼朋友的。為了爭奪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的搶奪過來、甚至殺死與自己對立的敵人。

可是他為了一個不知名的情緒,救了他本不應該救的敵人,甚至留在這座島上照看他的敵人。

他是不是跟草帽當家太過接近了…這樣優柔寡斷的自己,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像他。

羅在心裡下定決心,他翻越了身體,將路飛禁錮在他雙臂之間,目光陰霾的居高臨下的看著落他下方的少年。

“你太天真了,草帽當家。我不是說過了,我們兩個可是海賊。未來在新世界裡,是一同搶ONE PIECE的敵人。”

“也許我會趁你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對你出手。”

陰翳的表情、沒有感情的言語,羅將手撫上路飛的胸膛,感受著那溫熱胸膛下鮮明跳動的心臟。

“這樣你還會說出想要保護我的話嗎?”

羅和路飛就這樣維持著這詭異的姿勢,直到路飛對羅的臉伸出了手,才打破了兩人剛才維持的舉止。

“我說…你一直都在想這麼黑暗的事情嗎?”

路飛伸手碰觸羅那有些誇張的黑眼圈,臉上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你的黑眼圈會這麼嚴重。”

“這跟那件事沒有關係吧!”羅將路飛的手拍開後,他離開路飛的身體,重新在路飛旁邊躺下,注視著天上的銀河。

“雖然特拉男這麼說,可是我一點都不擔心呢!”毫不在意羅對他做出的奇怪舉動,路飛依舊沒心沒肺的說著。

“因為,我所知道的特拉男,可是好人啊!”

“好人?”像是聽到了什麼逗人發笑的話,羅完全不知道被世人稱為殘酷、冷血的他,竟然會有一天被本應該是他的敵人貼上好人的標籤。

他半瞇著眼睛,審視著那仍舊對他毫無戒心的少年,繼續說道。

“海賊可是殘暴嗜血的惡人,並沒有你說的什麼好人。”羅面無表情的告訴路飛,像是要告誡少年這是世界上唯一不變的真理。

“雖然現在我們暫時在這座島上像朋友一樣,不過到最後我們也難免會成為敵人。”

“或許是這樣吧!”路飛不置可否的聽著羅的解說。

“可是…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這樣還不能算是好人嗎?”在羅面前,路飛一副理所當然的說出他的看法。

路飛一邊數著他所知道羅對他的好,像是羅會陪他玩鬧、替他治療因特訓而弄傷的傷口、為他做出好吃的美食,晚上睡覺的時候任他抱著磨牙,還指導他如何學習霸氣。

“如果這樣不能稱做好人的話,那怎樣才能算是好人呢?”

羅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無言的將手放在路飛頭上,他的思緒仍然回想著路飛剛才對他所說的關於自己的好。

沒有繼續理會羅此刻的心裡掙扎,路飛將注意力放回天上的星空繼續說道。

“特拉男,你知道嗎?艾斯說過人死後,會化做一顆星星在天空閃耀。”

“不知道他們是否在天空上看著我。”

羅從路飛的話中恢復過來,他收回複雜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少年,淡然的開口說道。

“一定會的,你小子這麼會惹麻煩。他們作為哥哥的,怎麼可能會對你這個麻煩精放下心呢?”羅不以為然的說出他的見解,將路飛對他說的又不是我故意要惹麻煩這句話,完全視若無睹。

看了旁邊路飛一臉不高興的表情,羅在路飛看不見的地方勾起了嘴角。

“草帽當家,遇見你的時候還真看不出來你是海賊啊!”

“你在說什麼啊!我可是海賊啊!”

聽見羅對他身分上的質疑,路飛氣呼呼的對羅嚴正申明自己的職業,他最自豪的就是自己身為海賊。

“有海賊像你這樣?”羅瞥了一眼,對路飛笑道。

那麼天真,無畏無懼的挑戰世界,無條件的相信別人,完全沒有身為海賊的殘暴。這樣簡單單純的個性,竟然會是海賊。如果真要說路飛是個海賊的話,那可將顛覆世人對海賊的想像。

“像我這樣?”路飛完全聽不懂羅在說什麼。

羅轉而換了話題,直接問路飛出海的理由。“那為什麼你會想當海賊?”

“這還用說嗎?因為海賊是大海上最自由的人了!”路飛站起身,從上方向下俯視的對著羅說出他對海賊認知的看法。

路飛告訴了羅,他七歲時遇見紅髮,約定了總有一天將草帽物歸原主。還有他在艾斯薩波那裡是怎樣崇尚自由、要掙脫自身的枷鎖、不顧一切地奔向大海,然後在海上過其一生自由的生活,以及約定他們在十七歲的出海。

看著路飛帶著閃閃發光的眼睛,羅沒有對此評論什麼,他清楚的知道路飛在他兩位哥哥的影響下,擁有這身完全不符合海賊氣質的個性。

在十年前與路飛約定自己不會輕易死去的艾斯,他對路飛説他不知道真正殺害薩波的凶手究竟是什麼,但他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一定是違反「自由」的東西。所以他認為薩波也許是因為沒有抓住自由而死的。

路飛雙手抱膝的坐在地上,努力的吸著鼻子。艾斯兩手插腰的站在弟弟身旁,眺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大海。

‘聽好了,路飛。我們絕對要無悔的活著。’

‘嗯。’路飛應和著。

路飛和艾斯兩人回想起先前薩波跟他們解釋,貴族的男人到了十八歲的時候就會被稱作是真正的貴族…所以他想要在十七歲時出海。

‘有一天一定要出海!隨心所欲的活著!比任何人都要自由!’艾斯用著不符合他年紀的語氣繼續對路飛說著。

‘那一定會讓很多傢伙變成敵人。爺爺也會變成敵人!我們會以生命為代價!’

‘十七歲時出航,我們一定要成為海賊!!’艾斯最後一句話,回盪在整座山林裡。

在天空與大海的見證之下,路飛他們在兄弟三人集結之地,共同許下十七歲出海的約定以此紀念他們另一個兄弟薩波。

聽完站在前方的路飛對著天上星星說出他們以前所定下的約定,羅並沒有對此評論什麼。

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路飛的故事確實讓特拉法爾加羅的心裡產生莫名的驚嘆。三名孩童,為了追尋他們認定的自由、夢想,不管前方有任何的阻礙,也要拼命成為海賊,投奔到他們眼中象徵「自由」的大海。

為了自由而出海嗎?那個看起來對任何事都無所欲求的路飛,羅看得出來路飛的確是那種會為了自由而與命運抗爭而死的男人。

突然他有些明白了,為何自己會對這樣的少年留下了心眼、有些羨慕。路飛所有的一切,的確讓人在心裡湧現出一股奔向自由的渴望,相信著這世界的美好,他的一切是如此的吸引自己。

“有這樣隨心所欲的哥哥,難怪弟弟會有樣學樣的。”

特拉法爾加羅閉起雙眼,想像著路飛他們兄弟三人相處的樣子,暗笑了一聲。

“那,草帽當家。你…”羅睜開眼正想問路飛問題時,突然他腳邊一陣熟悉感上身。

羅扶起上身,不意外的看到路飛早已躺了下來,在他腳邊呼呼大睡起來。

“竟然…睡著了?”羅訝然的看著少年的睡臉,吃驚的說著。

看著路飛再一次把他的腳當作枕頭睡去,流出了口水,羅也只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不是說過了嗎,都說了別把我的腳當成枕頭睡啊…”

“喂!草帽當家,別在這裡…”羅正想幫路飛調適一下身體,一個輕柔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艾斯…”

羅停下了動作,將他的視線移到少年臉龐上。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滴,就這樣順路飛的臉頰滑了下來。

羅暗了下眼神,他俯身拭去那少年的悲傷。將路飛的身體轉向自己,少年的頭倚靠著他的肩上。

看到路飛那悲傷的表情,他有些認同火拳艾斯所言,比起那總是哭泣的表情他更喜歡那孩子明亮的笑容;與滿天的星空相比,路飛漆黑瞳孔的光亮更為吸引他。

他看著在他身上放心熟睡的路飛,喃喃自語道。

“草帽當家…到底要怎樣,才能找回你原來的笑容。”但睡去的少年根本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

到了最後,羅還是選擇揹起了路飛,回去他們兩人搭建的秘密基地。

外面的太陽已經升上了高空,但樹屋內的男子卻未曾醒來。也許是因為昨晚身體有些勞累,在加上他本身不容易入睡的特性,羅難得的趴睡在床上繼續他的好眠。

正在淺眠的羅他翻了下身子,突然聽到身邊有些吵雜聲。原本他不以為意的繼續睡下去,但緊接而來的他臉上傳來一種濕黏舔舐的觸感,讓他瞬間驚醒過來。當他睜眼一看,有一隻小野豬正伸出牠細小的舌頭,對著羅的臉上舔來舔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羅將突然黏他身上的小豬推了開來,腦子不能理解為何會這個生物會出現在這裡,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裡距離地面可有三層樓高啊!

你醒啦!特拉男!聽到路飛的聲音,羅聰穎的腦袋很快的就把路飛跟突然冒出來的豬給連結在一起。八九不離十,一定是這小子給他搞出來的。

羅抓了下他翹起來的頭髮,暗自在心裡罵道。

這是怎麼回事?

啊!牠是我撿回來的。回應他的仍舊是那沒有經過思考的回答。

羅額上的青筋冒出一個,有些忍無可忍的,對著抱著小豬的路飛指向門口。

把牠丟掉!

不行啦!小豬受傷了,你快幫牠看一下。路飛也堅決的一臉看著羅,一副要羅幫忙處理的樣子。

特拉男,你是醫生吧!幫我救救牠吧!我撿到牠時,牠的腳受傷了還流血呢。

羅冷眼的看著路飛滿臉擔心的將小豬抱至到他身前,心想這小鬼還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無所不能的嗎?

但最後他還是妥協了,雖然有些不情願,看在路飛這樣拜託他,不愛多管閒事的他勉為其難的看一下他的新病患。

羅瞥了一眼看過去,差點沒將這個擺出一臉無辜的臭小鬼給丟了出去。那隻小豬的傷口明明只是一個小擦傷而已,看起來也沒什麼重大的生命危險,卻大動干戈的把好不容易入眠的自己給吵醒,而這一切全都是路飛自己太大驚小怪了!羅有些頭痛的想。

草帽當家,我可不是獸醫。那個放著不管又不會死。羅有些懶懶的說完了話,想也沒想的翻過身去,準備繼續躺下補眠。

可是你是醫生啊!快救救小豬吧!

但還沒死心的路飛完全不放過他,那個少年跳到羅身上發揮他過人的纏功,不顧羅的垂死掙扎,硬是將羅從床上給拖了下來。

快住手啊!你這個白痴。雖然知道路飛的力氣很大,但羅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被人這樣叫起來。他被人從腳邊拖離的力道給嚇到,驚得他連聲對著路飛罵道。

起來啊!特拉男──”路飛不管羅的口氣如此惡劣,他很快的就動用他全身的力量把羅給床上拖了下來,開心的看著自己搞出來的傑作。

你這個渾蛋,草帽當家!被拉到床下的羅,在路飛的胡鬧下,終於忍無可忍的對著路飛頭上打了一拳。

被羅的氣勢嚇到的小豬,嚇得躲在路飛旁邊,全身發抖著讓人心生憐惜。

別怕,我會照顧你的。頭上腫個包的路飛,他抱起小豬安慰道。

被路飛完全叫醒的羅,冷眼看著路飛抱著小豬和樂融融的樣子,他靠在床邊冷冷的發言。

把牠給我放下,你若是照顧牠可要對牠負起責任的,草帽當家。羅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臉帶著不贊同的表情。

我可以保護牠、照顧牠的。路飛轉過頭回答羅,愛憐的抱著舔他的手的小豬。

說什麼傻話!你身上的傷勢又還沒恢復完全,你拿什麼保護!現在的你什麼都保護不了!

而羅這句話戳痛了路飛心裡的痛處,讓心裡有些受傷的路飛開始口無遮攔的對羅說道。

討厭…”

草帽下的陰影,遮蔽住路飛的雙眼,在他身上傳來一種威嚴的霸氣。

你說什麼?

聽聞路飛說的話,讓羅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他眉間的皺摺卻沒有紓開。

我說我討厭特拉男!他抬起頭,正式迎上羅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們雙方的對峙,讓房間似乎瀰漫著一股煙硝味。

羅眼神冷峻的對著少年,將他自己的看法說出。草帽當家,我可沒有義務照顧那些不相關的人士。更何況是你手上的動物,也不在我個人處理的範圍內。

既然如此,我對你來說也是不相關的人,那為什麼你可以照顧我對我負責任。路飛也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這是兩碼子的事。羅對路飛的發言反駁道。

我不管,既然我已經決定要照顧牠了!那這件事就用不著你來插手。路飛不再看著羅,他抱著小豬轉而向門口走去。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草帽當家。羅氣急敗壞的抓住路飛的肩膀,阻止路飛的離去,想讓路飛好好的聽自己的話。

不是說了要你別管我了嗎?我最討厭你了!想推開羅的牽制的路飛,在雙方激烈的拉扯下,一不小心他的手就這樣揮向羅的臉。

一聲明顯的響亮的拍打聲,就這樣讓原本還在拉扯的雙方瞬間停止動作,路飛露出驚訝的表情看著羅的臉,最後慢慢將視線移向自己不小心揮向羅的手,而羅的左臉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慢慢浮現出被打傷的顏色。

被路飛誤傷的羅,就這樣維持著被路飛打傷的姿勢,時間似乎就這樣停止不動,呼吸聲在這樣安靜的空間似乎有些吵雜。

羅眼神陰霾的轉過頭去不再看向路飛,讓一直看著羅的路飛心裡產生了愧疚感。但他還來不及對羅說些什麼,羅稍微動了下身體後,便推開了路飛拒絕他的靠近。

羅離開床邊越過路飛身旁,將手扶上樹屋的門把上,並沒有說話。他們雙方背對著背,沒有一個人先回頭。不敢轉頭向後方望去的路飛,在他快被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給浸襲時,終於他聽到羅最後對他所說的話。

草帽當家,每個人都有他心裡容忍的界限。而現在我不會再忍讓了"羅的面孔被黑暗籠罩,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給我聽好,我不會再插手有關於你的事了。

安靜的空間,將羅說的每一個字都無限的放大,每一個字都重重擊沉路飛的心。長久的沉默下來後,羅最後補上了一句話。

不會再管你了…”

說完,他便動用他的果實能力瞬間從路飛面前消失,讓本來就毫無生氣般的樹屋,現在看起來像是羅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裡似的。在這偌大的空間裡,獨留路飛一人和他撿回來的小豬。

路飛一人站在房間裡動也不動,在羅離開了一段時間後,他就像是失去靈魂般的跪了下來,一種沮喪的心情向路飛全身襲來。

路飛低著頭,瀏海蓋住他的眼睛,一聲微弱的聲音從他口中說了出來。

笨蛋…”

他抱著小豬,努力咬著下唇,卻沒能止住不受他控制的眼淚。

特拉男是笨蛋!路飛抬頭大聲的罵著,他的淚水覆蓋住整張臉。

笨蛋笨蛋是笨蛋!"原本大聲的罵聲,聲音漸漸變小。

仍然不變的是路飛啜泣的哭聲

路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他一直認為羅一定會站在他這邊的。就像當初羅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來到戰場帶著受傷的他逃跑並醫治他那樣,會無條件的充當他的支柱和依靠。

可是可是這一次羅是真的離開了。不管他用羅教他的見聞色的霸氣努力搜尋著羅的氣息,他都感受不到羅的存在。看來這一次,羅是真的生氣走掉了

艾斯薩波如果你們都還在的話,就算你們會對我生氣還是會跟我一起照顧小豬的吧。為什麼你們要留下我一個人啊?

為什麼再也聽不到你們用那種生氣卻帶著寵溺的聲音呼喚著我,就算我跑累了也會蹲下身揹著我一起去冒險,就算我遇到危險了,有你們在前方保護我。我們三個人做什麼事總是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挨揍、一起睡,然後隔天又再一次的進行我們的一天,不是約定了要在十七歲時出海,比誰厲害成為出色的海賊,一起追求自由、一起追求夢想的嗎?

明明都約定好了,可為什麼你們都不在了啊!

當路飛哭的無法自己,直到小豬不滿的在他身上掙扎,他才想起在他手上跟羅吵架的罪魁禍首。他擦乾眼淚,手腳笨拙的找出羅所遺留下的醫療箱,拿出藥品繃帶隨意為小豬包紮。

他抱著處理好傷勢的小豬看向屋外,外面的寬廣增加了尋人的困難度。路飛看了下屋內的擺設後,便轉往門口方向走去。

不管羅看到他是否會對自已口出惡言,他都必須要再見羅一面。路飛不想兩人就這樣帶著誤解的就這樣分開。他還沒好好的對羅說出抱歉還有感謝,怎麼可以讓羅就這樣走掉呢。

必須找到特拉男才行。在最後看了屋內一眼,路飛在心裡下了決定。

2014年4月25日

療程(七)

隔天,羅注意到路飛一副身體不適的樣子,做為醫生的他很快的為他的病人進行診斷。

羅放下診斷工具,讓路飛在床上躺平,面無表情的注視著臉上痛苦的路飛問道。

草帽當家,你昨天晚上有吃了什麼東西?依照路飛病痛的症狀,他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小子絕對趁他不注意時偷吃了什麼。

路飛轉了轉眼睛,突然靈光一閃,便誠實的對羅坦白道。

聽你這麼一說,我晚上肚子餓的時候,順手把口袋的草菇拿來填飽肚子的說。

羅挑了眉,不意外的看出路飛的確有食物中毒的樣子。他扶了下額頭,稍微換了下坐著的姿勢繼續問下去。

那剩下的草菇在哪裡?雖然說沒有樣品憑他的醫術,他照樣有辦法做出藥劑,但如果有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了。

都全部被我吃掉了。

路飛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結果他得到的是羅送給他一個爆栗。

笨蛋,不是告訴過你不可以隨便亂食草菇的嗎?那有可能是毒菇啊!羅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天知道這幾天他跟路飛的相處,他所自豪的沉著冷靜形象全被這小鬼給破壞殆盡。

現在鬧肚疼了吧!

可是以前這樣吃都沒有什麼事啊!路飛抱著肚子,額頭冒著冷汗,有些不能理解為何他習以為常的常識怎麼會沒用呢。

其實路飛完全忘記,在他小時候採集草菇時,附近還有毒蛇虎視眈眈的把他視為獵物,讓發現他的哥哥們是怎樣擔心又著急的揮手招他過來,甚至用水管擊斃那條毒蛇,到最後為了阻止他吃下毒菇,還得趁他不注意時偷偷丟掉,但這段記憶可惜沒能讓路飛想起。

你到底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啊,草帽當家?羅無力的靠在臨時做成的椅子,一臉頭疼的揉了下太陽穴。

羅對於路飛能夠平平安安的成長感到訝異,路飛能這樣平安無事的活下去,看來有一半大概歸功於他那兩位守護他成長的哥哥們吧。

他強迫路飛乖乖在床上躺著後,便順著原路回去潛水艇,為路飛調製解毒劑。回來樹屋後,不管路飛看到黑沉沉的藥表現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硬是半哄半威脅的逼路飛把藥給吃了下去。

至於路飛妥協的結果,是羅拿出貝波最心愛的蜂蜜做為獎勵。

花了半天的時間休息,路飛很快的又恢復了先前活蹦亂跳的樣子。他拉著羅走出樹屋外,進行他口中所謂的島上探險。

跟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由路飛在前方帶頭,而羅在後方跟上。羅看著路飛興奮的對著附近的花花草草發出驚嘆的樣子,早已不以為意了。

路飛放下手中先前取下的枯枝,他眼睛轉啊轉著,一個讓他曾倍感熟悉的東西映入他眼裡。

他跑到白色小花面前,蹲了下來,喃喃自語道。

這座島上竟然能夠看見這種花,好幸運喔!他伸手拔取,靠近鼻頭聞著。若是薩波他們在這裡的話,一定跟我一樣很興奮的說。

將路飛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裡的羅,不徐不緩的走來開口說道。

草帽當家。

怎麼了?路飛轉頭過來。

羅壓低了帽子,隱藏他那雙深邃的雙眼,直白的說出他這些日子一直想問路飛的話。

你不想念你的夥伴嗎?從之前到現在,我一直都在聽著你講哥哥們的事情。

啊啊!那個啊!路飛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便開始對羅解釋。其實我也很想念大家,很想趕快見到他們。

只是,在這裡…”路飛的語氣開始稍微停頓,讓原本仔細聽他說話的羅很快察覺出路飛的異樣。

路飛像似沒有注意到有誰在他身邊,他仰望著被巨大的樹木遮蔽的天空,閉上眼睛回想著十年前他跟艾斯他們所探險的森林,細細的涓流,森林裡群居的動物,岸邊的海潮聲,草叢間的蟲鳴聲,這記憶中的一切彷彿和這裡重合起來。

他緩緩睜開眼睛,沒有看著羅說道。

太像了,這裡的一切,跟我和艾斯他們一起生活的地方實在是太像了。路飛帶著留戀的眼神向前方的草地一眼望去。

我跟艾斯他們因為某些原因得罪了海賊,為了躲避風頭,我們三個小鬼就躲在山上,搭建樹屋展開生活。那時我們三個人一起打獵,一起玩鬧,一起探險,每天都過著這種冒險刺激的生活。

雖然我並沒有刻意去想起,可偏偏腦海裡一直出現我們三人一起生活的回憶啊!路飛說完,繼續沉浸在過往回憶裡。

羅反手將鬼泣扛在另一邊的肩膀上,拉近與路飛之間的距離。

那對於你來說,一定是很美好的回憶吧。不然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裡流下這麼多眼淚。

是啊!路飛的口氣帶著理所當然。

你一定很愛他們吧。羅語氣肯定的問道。

那是當然的!他們可是我最重要的哥哥。同意羅的說法,路飛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好想他們喔!路飛轉向著天空大喊,將自己心裡思念藉著此刻毫無猶豫的釋放出來。

路飛將心裡壓力釋放出來後,就在羅面前大喇喇的向後躺著。享受著日照的溫暖,一邊拍拍旁邊的位置示意羅坐下。

羅順著路飛的邀請坐了下來。他躺在草地上,跟路飛看著相同的風景問道。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一直跟我說有關你哥哥的事呢?

我們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可以互相向對方說自己的心事。這是為什麼呢?

路飛愣了一下轉頭看了旁邊一眼,即迅速轉了回來。

那是因為…”他吞吞吐吐的說道。

路飛的表情開始有些動搖,他像是思索著什麼,最後決定說了出口。

除了你,沒有人可以跟我談論艾斯他們了…”

他起身越過羅的身邊,繼續向前方行走著,在另一處的白色小花前蹲下。

如果娜美在這裡,她一定會哭著抱住我避免我一直回想艾斯,大家一定會刻意不在我面前提艾斯的事。

但是哪怕一個人知道也好,我不想艾斯被遺忘。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會想不起他們的模樣,還有他們對我的微笑。

所以才會跟你一直說我們兄弟的事。

路飛低垂著頭,不敢讓羅看向自己的臉說著。

對不起啊,特拉男。這樣說來,我好像在利用你。他已經做好被羅討厭的心理準備了。

突然迎面襲來的陰影,讓路飛有些驚訝。羅的手就這樣放在他頭上,就像薩波、艾斯對他做的一樣。

說什麼利用,在我看來你只是想跟我分享你哥哥的事。"羅的嗓音從上方傳來,溫柔得讓人想哭。

草帽當家,你很寂寞吧,害怕孤單一個人。所以才在我身邊一直說關於你哥哥的事。

你果然耐不住寂寞啊。羅的聲音摻雜些無奈。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跟你分享哥哥的事情的我是特別的呢?

回去吧!我已經派人準備食物了,不需要餓著肚子打獵了。羅收回手,對路飛提醒著,便轉身往海岸的方向走去。

嗯。路飛懷念在他頭上撫摸的觸感,他很快的收拾好情緒,快速跟上羅的腳步。

當他們來到海岸附近,遠遠的路飛便看到一群穿著白色制服的船員,將一道又一道的餐點從潛水艇送來岸邊。

當然這一切全都是羅的吩咐。

因為這些天的打野食,加上整天的特訓和捕捉野獸,還要額外應付路飛拉他參與的冒險,讓羅想要來點輕鬆且不浪費力氣的由他人為自己料理一切。於是他從懷裡撥打了電話蟲後,便讓佩金他們準備許久未曾品嚐的拿手好菜,作為犒賞自己。

紅心海賊團的成員們熟稔的將酒還有食物,一一擺放在被鋸開的樹木上面。早已習慣路飛看到食物總是第一個搶食的羅,在他喝下第一杯酒後,適才發現路飛的異樣。

怎麼了,草帽當家,食物不合你胃口嗎?羅有些疑惑的看向沒有動手的路飛,不解的問道。

看到桌上擺放的酒杯碗筷,路飛帶著懷念的表情看著前方的杯碗,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路飛用手臂擦去眼淚,回答羅的問題。對不起,我想起以前我跟艾斯他們喝的結義杯,別在意我啊。

路飛回想起他們喝結義杯所說的話,對羅解釋著他們兄弟以前喝酒結義的過程。

薩波被艾斯路飛供出他的真實身分後,他們三人在懸崖邊各自說出自己的夢想,發現三人間的夢想有可能無法讓彼此上自己的船後,艾斯便在薩波和路飛面前提出一個構想。

你們知道嗎?艾斯拿出一瓶酒,對著另外兩個朋友說著。

他順手在被切開的年輪上,放置三隻酒杯。

艾斯轉開酒瓶的木塞,對著其中一隻杯子倒出酒液說道。交過杯就成為兄弟了。

兄弟?!真的嗎?路飛興趣盎然的看著杯中盛滿了酒,另一邊的薩波笑而不語。

當上海賊的時候說不定我們不是同一艘船的,但我們之間的關係用兄弟來連接!艾斯繼續將剩下的酒杯盛滿,一邊說下去。

不管在哪裡,不管做什麼,這關係都不會斷掉。

路飛他們三人各站一方,執起酒杯碰杯,開心的說道。

這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兄弟了!

哦哦哦!!!

碰完杯的他們,三人都露出開心的笑容,飲下杯中美酒為此紀念今天的大好日子,這也就是他們盃兄弟的由來。

聽完路飛說的他們三兄弟結義的過程,羅狡詰一笑。他執起酒杯輕碰了路飛前方擺放的杯子說。

照你這麼說,那我現在跟你碰杯了,不就跟你成為兄弟了。

路飛有些意外羅做出這樣的舉止,他闔起因吃驚而張開的嘴巴,對羅搖了搖頭。

我的哥哥只有艾斯跟薩波,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不過,作為朋友也不錯啊!嘻嘻!他執起酒杯直喝下肚,對著羅開心的發笑。

這樣我們是朋友了!

看著路飛自說自話的樣子,羅只是淡淡的說出那是不可能的,我們可是海賊的話。畢竟海賊們互相都是敵人,朋友這個詞根本不可能實際存在的,果然就只有在單純到一派天真的路飛口中才能說出來。突然,羅想到了什麼,他偏頭對著路飛取笑道,轉了話題。

草帽當家,還真是愛哭鬼啊!

羅回想著無論是在女人島上,還是這裡的無人島,路飛在他面前哭泣的次數多不勝數。

你啊!是我見過最愛哭的男人了。他壞心的看向那有些羞赧的少年。

路飛笑了笑,完全沒有反駁,因為曾經也有人這樣說過他。

他不好意思的說道。

艾斯以前最討厭我哭了,只要我哭他就會罵我,可是薩波他卻會把我帶到一旁安慰我。

其實我都知道他們是用他們自己的方式在安慰我。只是,現在他們都不在了。路飛的聲音說到後面愈說愈顫抖。

所以,我不會再哭了。不會再讓別人擔心了。

這是我沒能救出艾斯該受的懲罰。路飛抬起頭堅定的對羅笑了笑。

但羅對於路飛這樣的笑容,他說不上為什麼,他心裡有一種沉悶感壓在心頭,讓他感覺喘不過氣。

沒料到他一時的玩笑話,讓路飛的心情大幅低落,羅有些懊惱的握緊了拳頭,對自己不成熟感到惱怒。

他沉著張臉,開口對路飛說道。

跟我過來!

沒等路飛和其他正忙著準備其他料理的船員們來得及反應,他抓取路飛的手大步流星的離開,留下不解的眾人面面相覷。但在佩金出來代替船長的指揮下,剩下的人繼續各忙著自己份內的事,等待他們兩人歸來。

路飛愣愣的任由羅抓取自己的手,穿越無數道的小徑,直到羅停下腳步。路飛才發現他們四周的環境,是先前他對羅說出自己為什麼會對羅談論自己兄弟的地方。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站在寬敞的草坪上,陣陣微風將地上的落葉吹起,吹拂過路飛的身邊,上方的光線在樹枝的交錯下斑駁的灑在兩人身上。

路飛吞了下口水,收回了被羅放開的手,不解的開口問道。

怎麼了,特拉男?幹嘛突然把我拉到這裡?

被羅突然拉到這裡,完全不知道羅到底想做什麼的路飛,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的背影。

雖然遲了一點,草帽當家。背對著路飛的羅,沒有管路飛對他的疑問,準備說著他真心想要讓路飛知道的話。

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在說什麼?也許是風聲太大遮蔽了羅說的話,路飛大聲的對羅說道。

安靜點!草帽當家。被路飛打斷的羅,再一次對路飛嚴肅的厲聲道。

似乎覺得羅有重要的事要對他說,路飛也難得的一臉嚴肅的看著對方。

關於你哥哥的事,那不是你的錯。

羅轉過身對著路飛說了出口,先前他從甚平口中得知戰場上的情況,他也知道路飛的心結一直都還在。

怎麼突然說這個?路飛表情開始有些抗拒。

他有點反感之後要談話的內容,正想轉身離開。卻被羅反手的給拉了回來,拉近了雙方的距離,與羅面對面的互相對視著。

我再說一次,那並不是你的錯。

羅雙手扶著路飛的肩膀,俯視著比他矮一個頭的少年。他的右手緩緩上移,撫摸著路飛黑色的短髮,目光柔和的輕聲細說。

所以不需要為此自責,也沒有人會責怪你。

所以原諒你自己吧…”最後他說出了他真正想對路飛說的話。

路飛聽完羅說的話,他睜大著雙目,咬著下唇忍耐著即將奔流而出的淚水。羅的話方才讓他內心一直承擔的罪惡感,直到現在才終於得以釋放。他一直無法原諒自己,若不是因為他要撿取他腳邊掉落的生命紙,他的哥哥艾斯就不會為了救他被赤犬殺死,嚴格上來說等於是艾斯是因為自己而死的。

是自己害死艾斯這件事,一直埋藏在他心裡深處,讓路飛心裡痛苦的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

看著正努力壓抑自己情緒的少年,羅只是把手放在路飛兩頰上,直視著他的眼睛說。

別忍耐了,愛哭鬼。這裡除了我,沒有人會看見你的脆弱。

就僅此一次,把我當成你哥哥吧!

雖然先前在甚平面前,路飛瘋狂的打爛他眼前的一切,為自己哥哥的死而哭嚎。但是在猶如自己兄長面前的羅,路飛聽完他說的話慢慢的流露出他孩子氣的一面。他撲向羅的懷裡無措的嚎啕大哭,如果是這個人,羅一定會像薩波那樣安慰他的吧,路飛是這樣想的。

但當路飛正哭得無法自己時,羅的一句話很快就打斷他的想像。

草帽當家,你的鼻涕弄到我衣服了。

羅稍微將路飛推離自己,有些難看的看著路飛在自己身上造成的痕跡,一種嫌棄的口吻,就這樣不適宜的從羅口中說了出來。

從兄長的美夢中打碎,還掛著眼淚的路飛忍不住抬頭對羅反擊道。

不是你要我哭的嗎?渾蛋!把他剛才碎滿一地的美好想像給還來啊!

那也要給我好好哭啊!髒死了。羅有些嫌惡的拍拍他身上的黏液,告誡著路飛。

薩波都沒有這樣嫌棄過我!路飛不滿的抗議。

你還以為我真的是你哥嗎?羅拍完身上髒汙後,開始低頭對路飛咆哮。

不是你說要我把你當成哥哥看待嗎?

對於羅的期待產生破滅,路飛突然覺得當時不顧自己的眼淚鼻涕沾上的薩波,是完全包容自己任性的好兄長,想到薩波的不在,讓他原本臨時止住的淚水再次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薩波薩波是多麼好的哥哥。他吸著鼻子抽搐的哭著,沒有看向羅。

聽聞路飛懷念般的說出自己哥哥的好,讓原本好心借他肩膀的羅開始感到不滿。

別隨隨便便的拿我跟你哥哥做比較啊!

就這樣原本應該是路飛感傷的感情宣洩,到最後演變成他跟羅兩人嘴皮上的吵架了。他們回去吃飯的時候,在紅心海賊團的成員面前,雙方仍然互相賭氣的不看對方。

2014年4月24日

療程(六)

看著路飛一直保持不動的樣子,讓羅不禁發出了無聲的嘆息,他慢慢的靠近了路飛。他站在路飛身邊表情有些憐憫,對著仍保持趴臥姿勢的路飛低聲說道。

“明天再繼續吧!現在的你需要的是休息。”那種無法放著不管的心情,始終無法從羅心裡散去。“你現在也滿頭大汗了,去洗澡吧!”

坐在地上的人,稍微轉動了身子,將自己的情緒收好後,便站起身來拒絕了羅。

“不用了,我上次已經洗過了。”

“上次?”羅挑了一下眉。

“好像是五天前吧!”他稍微思考一下,很快的給出了答案。至於路飛洗澡的頻率,是一星期一次。

得到這個答案,讓羅在心裡敲響了警鐘。所以…昨天草帽當家抱著自己時,已經有四天沒洗了?!想到此,他俊俏的面孔深深佈滿了黑線。

羅的潔癖很快的說服自己,不管路飛待會有多麼抗拒,一定要把他拖去洗。當他一把抓住路飛的後領衣襟,回想著這附近水潭的位置,不顧路飛的意願強行拖行起來。

“你做什麼啊?還不快點放開我!”路飛四肢掙扎著,完全不能理解羅的舉動。

“給我去洗澡!”羅的口氣開始慢慢卸下溫柔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要了嗎!”路飛不甘示弱的回答。

“少給我任性了,病人給我好好聽醫生說的話!”不理會路飛的掙扎,他對身後的路飛說道。

“不要啦!我不想洗!”路飛開始耍起性子來,他伸長四肢纏繞住附近的樹幹上,想以此抗拒羅的拖行。

感受到後方的阻力,羅回頭一看便滿臉黑線的放開後領,改成抱著路飛的身軀向前方拉扯,但對方仍然頑固的抱著大樹不放。

“快-放-手,草帽當家。”羅咬牙切齒的說著,卻發現他越拖住路飛,反而讓路飛的手臂更加的拉長。

回應羅的仍然是路飛的一聲拒絕,“不要!”

“這可是你逼我的。”羅表情凶狠咬牙切齒道。“ROOM!”

轉瞬間路飛與附近的石頭交換了位置,他趁著路飛來不及反應的空隙,羅輕而易舉的把路飛扛在身上,並將路飛的手腳給制住。

“討厭!我可是傷患,身上還包著繃帶啊!”只有在這時候,路飛的腦筋轉得還蠻快的。

“繃帶我可以重新幫你包紮,別給我當作你不洗澡的正當理由啊!混蛋!”

羅臉色難看的四處觀望,用盡他全部的力氣壓制對方,這小子的力氣還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大,而被他扛在肩上的小鬼仍然不放棄的掙扎著。該死!他明明記得先前引誘野獸前來時有看到一座水潭,怎麼在這時候突然找不到方向呢。

“我洗澡時間還沒到啦!快放我下去。”

“乖乖聽話,再隨意亂動我就不介意把你弄成全身性骨折再幫你包紮。”羅不客氣的對路飛展示他身為醫生具有的職業道德,但聽起來還是沒能夠給路飛安慰。

聽到羅赤裸裸的威脅,讓路飛不禁大叫。“不要!我不要洗!救命啊!索隆!”

雖然知道夥伴不在,路飛仍然試圖呼喊著同樣跟他一個星期洗一次澡的同伴。可惜的是,在另外一處島嶼接受鷹眼指導的索隆,被鷹眼打得半死丟給佩羅娜處理後,完全不醒人事,就算他能聽到路飛的求救聲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就這樣在島上這幾天由羅負責督促路飛洗澡,然而關於洗澡這件事,羅淡淡的表示他們洗澡根本就是在進行無差別格鬥,因為路飛的抗拒讓他不得不使出武力對待,那小子才會乖乖的自己清潔身體。

另外一處靠在岸邊的潛水艇上,夏奇、佩金兩人無聊的閒聊。

“這樣好嗎?草帽跟我們的立場上是敵人,船長這樣接近他會不會太過親近了。”夏奇靠著甲板上的欄杆,拿出小石子丟擲到大海。

“船長有他自己的想法。”佩金向後倚靠欄杆,看著滿天的星空回答道。

“再說,草帽真的很可憐。失去了哥哥,又失去了夥伴,還遭受全世界的嘲笑。”佩金繼續說著他的見解,“為了自己的哥哥,獨自一個人闖進那個大監牢,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船長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會這麼欣賞草帽的吧。”他得出這樣的結論。

其他人正想說什麼,突然發生了令他們無法解釋的事。

“呀啊啊啊啊啊啊────”一個慘叫的聲音把夏奇給嚇到,躲在佩金身後去了。

“你們都有聽到嗎?”眾人點點頭。

“聽見了!多麼可怕的哀號聲。船長說的對,這座島上的野獸是多麼殘暴啊!不知道是哪個可憐的小東西被抓捕了。”這名船員完全不知道自己無形中把自家船長給比喻成了野獸,為著那所謂的小東西痛心祈禱。

“剛才那個殺豬聲是怎麼回事?”從船艙走出來的強帕爾,不解的問著在甲板上的所有人。

“是從島內傳過來的。”佩金回答。

“要去看看嗎?”穿著橘色制服的熊發出疑問。

“要去你自己去,我還不想死。”另一名戴著帽子的船員連忙拒絕,全身瑟瑟發抖著。

突然一個強力的衝擊聲再次從島內傳來,夏奇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島內一棵大樹遭受不明物體給折斷,重重的倒下來,群鳥嚇的四處逃逸。

這一切讓潛水艇上的船員們不禁看傻了眼,互相抱住對方發抖的說道。

“這座島的猛獸比船長說的還要危險啊!”

跟路飛在一起生活已經有一個星期了,羅習慣了在樹屋上路飛將他的腳當做枕頭,也習慣路飛半夜會磨牙,像一隻八爪魚抱著他睡覺。以上的事項讓他的黑眼圈嚴重的加深,只可惜沒有人看得出來。他習慣路飛總是在捕捉獵物時不按牌理出牌,只是默默在他身後收拾爛攤子。他習慣路飛有時天馬行空的想法,被路飛拉去島上的冒險。

雖然一開始羅不怎麼習慣路飛在他身邊吵吵鬧鬧的,只是礙於路飛是他的病人便隨他去,但慢慢的羅已經從原先的不耐煩漸漸變成放任路飛鬧騰。

在羅跟路飛的互動之下,路飛慢慢的在羅身上看到他兩位哥哥的影子,不只一次的在羅無意識的叫喚下、做出跟艾斯他們如出一轍的行為舉止,總讓路飛停下動作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在羅一一叫喚之下,路飛總能很快的恢復精神,什麼也沒說的要羅別為自己擔心。

這一天他們正繼續進行見聞色的特訓,在羅的悉心指導下,路飛見聞色的開發總算有了一大進展。

“很好,在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掌握到訣竅了。”羅對路飛的進步發表讚許。

“真的嗎?太好了。嗚哇──”突然他一時反應不及,沒能躲開羅劈下來的攻擊,硬生生的被羅給打到左前方的樹下。

看見路飛被自己打到前方,他沒想到路飛沒能避開他最後一道攻擊,羅滿心懊悔的拿取身旁的急救箱,擔憂的向前方跑去。

“沒事吧!草帽當家。”羅飛快的趕到路飛身旁,小心的為他處理傷勢。

一時的眩暈,讓路飛沒有辦法即時回應羅。但卻在那一瞬間他將現實和過往重合,路飛看到的並不是羅擔心的眼神,而是那張他所熟悉的稚嫩面孔緊張的向他靠了過來。

‘沒事吧,路飛。剛才那一招有弄傷你了嗎?’戴著紳士帽的孩子擔心的跑向路飛,拍拍他身上的塵埃,連忙安慰著在他身上大哭的弟弟。

他們三人的特訓這次輪到路飛和艾斯對打,但路飛因為沒能控制好他新發明的招式,在艾斯輕易躲開路飛的攻擊後,他自己被自己使出的攻擊給反擊回來。

看到薩波路飛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讓在旁邊看著的艾斯有些吃味,他傲嬌的說出毫不客氣的話。

‘別寵他,薩波!男人打架本來多多少少會受傷。’艾斯雙手交叉抱胸,不置可否的說著。

‘他是我們的弟弟,你就稍微多讓他一點嘛!’薩波看向艾斯,不是很同意他好友說的話。

‘路飛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弟弟,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

‘我說艾斯你的個性不能稍微改改嗎?這樣怎麼做路飛的哥哥。’薩波嚴正的指出艾斯性格上的缺失。

‘你說什麼?薩波!’艾斯也怒了,憑什麼他不能做路飛的哥哥。

但路飛的哭鬧,讓他心煩意亂的對路飛臭罵了一頓。‘吵死了,我不是說過我最討厭愛哭鬼了嗎。’

結果就演變成留下路飛一個人嚎啕大哭,薩波和艾斯兩個人負氣般的吵架。

那一天是艾斯和薩波第一次的冷戰,而且三人一致性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是,隔天他們馬上就忘了這不愉快的事,一起偽裝進城去吃霸王餐,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草帽當家!草帽當家!”路飛一回過神,就發現羅放大的臉孔。

“草帽當家,你哪裡痛了嗎?”羅的語氣帶著緊張的情緒。

“咦?沒有啊?”他說的是真的,畢竟他可是橡膠人才不會被這點攻擊感覺到痛呢!

羅聽聞路飛說的話,他有些遲疑但還是用他的手輕柔撫摸著路飛的頭。他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後,用溫柔的語調對著路飛說。

“那你為什麼在哭?”無法躲避的,羅這句話深深重擊著路飛的心。

“哭?我有在哭?”路飛想對羅說沒有這回事,而正準備拉出微笑時,當他對上羅的目光他識相的把話給收了回來。

不自覺的他這才抬手碰觸自己的臉頰,而一種溼漉漉的感覺讓他倍感驚訝。

“真的耶!我的眼淚怎麼就這樣流下來了,好奇怪喔?”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因為他沒有感到痛楚,可是正如羅所言他正在流淚。

這讓路飛不得其解,看著自己的手愣愣的說著。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羅沒有多問什麼,他已經對路飛偶爾的失態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從蹲姿站起身直接坐在路飛左側,目光看著前方,稍微看了路飛一眼後適才說道。

“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你會用那種懷念的眼神看著我?”其實他一直有注意到,有時路飛看他的目光,讓他有一種路飛看的不是自己的錯覺。

“咦?”路飛轉過頭看著青年,在羅的目光壓力下馬上轉了回來,慢慢思考著措詞。

漫長的沉默沉浸在兩人的空間,當羅開始不再抱任何希望準備起身離開時,路飛終於開口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特拉男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都能讓我想起艾斯和薩波。”

“明明你們三人之間的個性都不一樣,可是卻讓我有種懷念的感覺。”

“大概…就是這樣。”他偷偷瞄了對方一眼,收回了視線,像是等待對方給他宣告判決。

突如其來的沉默就這樣圍繞在他們雙方之間,就當路飛有些按捺不住想說些什麼,羅開口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原來如此,草帽當家。你是把我當成你哥哥了,對嗎?”得到答案的羅雖然表情沒變,但他心裡油然而生的失落感讓他有些挫敗。

無法理解羅會得出這樣的結論,讓看向羅的路飛忍不住為自己反駁。

“這怎麼可能!我的哥哥就只有艾斯和薩波,你跟他們我可是分得很清楚的!”路飛大聲的對羅反駁,在他心裡他兄長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只是…只是…”路飛攪盡腦汁也想不出比較好的答案,有些自暴自棄的抓了抓頭放棄了思考。“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啦!”

想要逃離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路飛站起身拍拍屁股先行一步的離開,並沒有看見後方的羅帶著復染的表情看著他的背影。

而他們兩人難得的一路上沉默無話,就這樣過去了一天。

療程(五)

飽餐一頓之後,他們靠在後方的巨大古木上,短暫的休憩。

路飛想起昨晚羅答應他的事,便轉過頭面對羅說出他所關心的事。

特拉男,你可以教我你當初上島的時候所發出來的東西嗎?

啊啊!那是見聞色。羅很自然的伸出他高雅的手指,似乎要抓取前方的虛空緩緩而道。

隨之,他向路飛望去,淡淡的說出他的疑惑。

草帽當家,你到現在還沒被發掘出這種力量嗎?畢竟這股力量可是進入新世界不可或缺的必備能力。

路飛搖搖頭,他起身從羅的身旁離開,接著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視線看向別處。

不知道,我在女人島的時候是有聽到她們說過什麼霸氣的,但並不是很清楚有什麼作用。路飛拿起附近掉落的枯枝,戳著他剛才新發現的肥滋滋的毛毛蟲回答道。

但路飛這樣無視自己又不專心的表現很快的再次把羅給惹惱,之後當羅在路飛頭上給他一個爆栗後,他們雙方很快的進入導師特拉法爾加羅私人指導的霸氣教學課程。

羅扛起鬼泣步伐優雅的擔當路飛的引路人,一邊在小徑上行走一邊注意附近的動靜,一派慵懶的說著。

草帽當家,仔細聽好了。霸氣在這世界中所有人類都擁有的潛在力量,這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和氣勢、威攝力相同,就像本能一樣存在著;但是,絕大部份的人都不能意識到這種力量,或是終其一生也無法發揮出來 羅手上那把刀所繫的紅繩隨著他走動而搖曳,算是給後方的路飛一個吸引力。

喔。路飛很難得嚴肅的聽著羅的講解,雙手抱著頭上明顯腫起來的包。

滿意路飛還繼續跟在他的身後,羅很快的用見聞色捉捕到其他生物的氣息,他刻意引出那原本躲藏在他們身後的猩猩,開始他個人的教程。

羅的眼睛被他的斑點帽所覆蓋著,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在路飛面前展現他的真本事。

看到路飛準備一副要打瞌睡的樣子,他一邊講解一邊躲閃他刻意引來的野獸,好吸引這小子那容易分散的注意力。

聽好了,草帽當家!霸氣大致分為見聞色、武裝色,一般人皆可以透過修煉激發獲得這種力量。

羅閉上雙眼,感知著附近所有的動態,輕而易舉的躲閃猩猩的攻擊,浮出他得意的笑。

他優雅的躲閃猩猩一連串的攻擊,一邊講解。舉止優美的像是在跳專屬他一人的獨舞,讓人看了無法從他身上離開視線。

見聞色的霸氣可以強烈感受四周氣息的力量,可感應到視線外的敵人或進一步預知對手動作,是一種讀心術,也可以說是「聽的力量」。只要人還活著,身體就可以發出特殊的聲音,藉由這些聲音可以預測對手下一步的動作與位置,只要經過鍛鍊就能讓範圍變大。

嗚哇!好厲害!路飛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羅是怎麼把後方的野獸耍得團團轉。羅不動聲色的將所有攻擊都避開,絲毫沒有浪費太多力氣。

滿意路飛對他露出崇拜的表情,羅也不再多做展示,開始施展第二種霸氣繼續解說。

武裝色的霸氣則可以提昇個人的防禦力,作用猶如看不見的盔甲;更可演化為攻擊力,進而與惡魔果實能力者抗衡,甚至可以觸碰到「自然系」果實能力者的實體,被稱為是世上唯一的對抗手段。

他使出武裝色霸氣蔓延他手上的野太刀,輕易擋下野獸的攻擊,並且瞬間拔刀將野獸切成兩半,而這整段過程再次得到路飛的驚呼聲。

好厲害喔!特拉男。我也要學!路飛一臉興奮的在羅身邊轉來轉去。

我先教你見聞色,至於武裝色的霸氣,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態還不適合做這樣的訓練。

首先,特拉法爾加羅在路飛面前拿出一條長布,我現在綁上布條,由你負責來攻擊我,讓你先實際體驗。

說完便熟練的覆蓋上去將雙眼矇住,他勾起嘴角對路飛招手表示出攻擊信號。

看見羅的指示路飛握拳揮了過去,對方也很輕易的避開,當他加快速度攻擊,羅也迅速的躲開來。在這場切磋中,路飛一次都沒有能擊中羅,他氣喘吁吁的收回拳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一次都沒有辦法傷害到對方。

伸手取下布條後,看見路飛不敢置信的樣子,讓羅淡淡的笑了起來。

我能躲過你的攻擊,全是靠著見聞色的霸氣。這樣明白嗎?

現在換你了!別忘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喔!羅走到路飛身後將布條為他繫上,隨後他拿起鬼泣開始往路飛身上敲擊。

沒來得及反應,突然的襲擊,讓路飛硬生生被吃了一個悶棍。

好痛!路飛雙手抱著頭抱怨道。

什麼見聞色啊!他根本一點都感覺不到羅要往哪裡攻擊,他有些懷疑自己真的有把握學會那什麼什麼的霸氣嗎?

你得必須閃過我落下的刀,這樣才能慢慢提升見聞色的能力。羅一邊講解,緊接著又是一擊。

等一下啦!混蛋!路飛連忙揮手想抓取打他頭的野太刀,但想當然爾的他連碰也碰觸不到。

沒什麼好等的!身為弟子可要好好聽我這個老師說的話啊!我可是很嚴厲的。

可是你又不是我老師!路飛抗議道。

少說廢話!給我好好學啊!笨蛋!羅再一次拿起鬼泣,敲擊路飛的頭。

就這樣路飛在羅的幫助下,開始學習霸氣,雖然時常被打得滿頭包,但跟羅相處過後路飛愈發覺得羅和兄長有種說不上來的相似。

羅將鬼泣收回,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路飛說道。

好了,該停止了,草帽當家。他們扣掉吃飯的時間以外,幾乎都在做見聞色的特訓,他的病患也得該多作休息了。

他看著正撐手跪坐在地的路飛,以醫生的角度對他的患者提出他的建議。特訓的結果不會一時馬上見效,你必須以恢復健康為主。

不要!我還可以繼續。路飛臉面向下方,喘息的對羅說出他的堅持。

但羅聽見路飛不怎麼愛惜自己的身體的話,他忍不住對路飛厲聲道。草帽當家,就算你不愛動用大腦,也總該明白休息的意思吧!

可是…可是!可是!猛然的路飛抬起頭來,在羅的注視下流出他不甘心的淚水。

我想要變強!比任何人都強,保護我的夥伴們,這樣才能保護所有的人。他大聲的說出他的願望,他是多麼迫切的想要得到能夠保護大家的力量。

路飛回想起薩波在最後離別時痛苦的微笑,還有艾斯最後對他的守護,他緩緩低垂著頭,沉默不語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段時間的沉默,讓羅終於聽見路飛最後所說的話。

“…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了。

慢慢的,路飛回想起那年他對艾斯發下的誓約。

艾斯順著以往走的捷徑,穿越了森林來到他們兄弟三人約定要出海的懸崖邊。他不意外的看到一個戴著草帽的男孩,面朝下的趴在地上。他走近了男孩身邊,想也沒想的在對方頭上打了一拳。

那個被打的孩子,伸手壓著頭上的草帽全身顫抖著啜泣著。艾斯沒有看向他,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前方的大海對唯一的弟弟說著。

你想那個樣子到什麼時候?

‘…………’路飛什麼也沒說,失去重要的哥哥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艾斯繼續說下去,不管路飛是否有在聽,僅僅說出他在這些日子所深切明白的道理。

我們藏在中間之森的財寶都沒了。到最後薩波也沒有使用它們。

所以我也不在乎了。

不管你能攢多少,如果你不能守護它也沒有意義……’而明白這件道理,他們所支付的代價對身為孩童的他們而言,卻是如此的沉重。

‘…艾斯…’聽完哥哥說的話,原本在地上啜泣的路飛終於開口說了他的決定。

想要變強!

‘…變得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更加!!

更加厲害!

然後我會保護所有東西,沒有人再會消失

求求你艾斯你一定不要死啊!路飛知道艾斯最討厭他哭了,所以他緊緊壓著自己的草帽,不讓哥哥看到他軟弱的樣子。

艾斯聽完路飛最後一句話,讓他心裡暖暖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在路飛頭上打了一拳。

你在胡說些什麼?!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你可是比我弱多了!

記住,路飛。我是不會死的。薩波也和我這麼說過我們約定好了!

看著下方還在抽泣著的弟弟,艾斯露出他堅毅的表情對路飛承諾道。

我怎麼會留下你這麼柔弱的弟弟而死掉?!

雖然這麼說,可是艾斯你卻毀約了。笨蛋笨蛋艾斯

2014年4月22日

療程(四)

‘快點啊!路飛,不然要丟下你了。’艾斯催促著後方的路飛,但後方的小孩再怎麼努力拉近雙方的距離,還是落後他前方的哥哥們一大段。

‘別欺負路飛啊,不過最後一個可沒晚餐喔!’薩波完全沒了以往對路飛的偏愛,笑笑的說出路飛最在意的事。

‘哪有這樣的,薩波最壞了!’路飛聽聞薩波要剝奪他的晚餐,他生氣的提出抗議。

艾斯一邊跑一邊接近薩波,他沒想到他的好友對他們兩人的弟弟如此狠心,畢竟薩波一直在他們面前保持著溫和善良好哥哥的形象,沒想到薩波會把話說得這麼絕。

‘你比我還狠耶,薩波。我頂多不等他罷了。’艾斯對薩波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艾斯。平常怪我太寵路飛的不是你嗎?’薩波裝出一副是艾斯的要求,他才這麼對待自家的弟弟,想藉此來掩飾他偶爾想欺負路飛看他弟弟哭的樣子。

聽著兩位哥哥的對談,路飛在後頭生氣的大吼。

‘你們兩個都太壞了!渾蛋。’

似乎將眼前的回憶帶入現實之中,路飛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等等我啊!艾斯!薩波!”

“你在說什麼啊?草帽當家?”正專心追捕獅子的羅聽到路飛說的話,他轉過頭有些訝異路飛說話的內容。

聽聞羅的疑問,讓路飛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連忙的對羅解釋。

“沒事!我剛才是在說我來了。”路飛趕上羅的身側,一起追捕他們口中的獵物。

羅看了路飛一眼,轉過頭使出能力讓自己瞬間移動到獅子附近。

“那就快點吧,不然晚飯就沒著落了。”前方的羅沒有在意路飛剛才的異樣,專心一致的執起鬼泣準備將獵物切割成塊。

“討厭!我才不會放跑我的晚餐!”路飛氣鼓鼓的看著已經離他一大段距離的羅,不滿的準備使出他的強大絕招。

“看我的!橡膠手槍──”

如果說第一次的沒攻擊到,是因為獵物逃得太過敏捷。於是路飛改變作戰方式使出橡膠槍亂打,在獅子無法迴避路飛的攻擊之下,很快的被路飛一拳擊中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在一邊準備伺機而動的羅看著路飛擊敗了獵物,他不禁笑了一下。不再浪費體力的,慢慢扛著鬼泣走到獅子旁邊。

“沒想到橡膠有這樣的用處。”

靠近被路飛打得昏死的獅子,羅略帶佩服的看著從後方追趕上來的路飛,對著路飛稱讚道。

“不過再稍微控制一下力道的話,就可以瞬間擊昏了那頭獅子,你也就不用平白耗費太多力氣了。”

羅沒有繼續看著路飛,拿起他行李的工具,開始進行他眼前要做的工作。完全沒有注意到後方的安靜是如此詭異。

路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戴著紳士帽的小孩,站在路飛的面前露出他缺了一顆牙的笑容,溫和的目光注視著路飛。

接著,路飛聽到那個孩子對他說了一句話,一如從前。

‘路飛,不錯!你的手臂比昨天伸得更長了,只要在稍微控制一下力道,就可以打到艾斯了。’

再一次的,路飛又覺得自己的哥哥如同以往的稱讚自己。他的眼眶有液體在打轉著,水氣不受他控制的浮了上來,他眼前哥哥的身影隨著眼眶的模糊慢慢淡掉。

另一邊的羅施展出手術果實的能力,將獅子一塊塊分割起來。當他挑取完骨頭和肉塊後,他適才想起路飛的存在。當羅轉過頭對上路飛的目光後,便發現那孩子的眼眶帶著遲遲不肯滴落下來的淚水,似乎忍耐著什麼。

注意到路飛的不對勁,羅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用溫和的態度對路飛提出他的疑惑。

“怎麼了,草帽當家,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戴著草帽的少年像似被這番話驚醒過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有些躲躲閃閃羅詢問的目光。

“沒什麼,只是剛才你說的話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聽誰這樣說過。”

路飛壓下帽子低聲的說著,不想讓羅見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他越過羅的身旁拿取肉塊轉移話題。

“我好餓喔!開始準備晚餐吧!”路飛說道。

路飛便依照以前的習慣,迅速升起火後,直接將肉丟進火堆上,而他的處理方式很快的讓羅忍不住開口提醒。

“等一下,草帽當家!這些肉還必須先處理過。”羅將肉跟手中的木片利用能力轉換過來,拿出乾淨樹枝一一插上,從行李拿出調味料增加風味,而這樣的舉動讓在旁邊看的路飛感到佩服。

“好厲害!跟薩波一樣這麼細心。如果是艾斯才不會這樣處理,跟我一樣大口吃肉的。”

“薩波是誰啊?草帽當家,剛才就聽你在說這個名字。”羅一邊將肉用刀片處理過一邊分神的跟路飛說話。

“啊啊!跟艾斯一樣都是我的哥哥。”路飛很有精神的回答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吃下眼前的美食。

“那他現在在哪裡?要是他知道你闖了大禍一定很擔心。”羅順口接下路飛說的話。

“咦?薩波他不會的啦,他跟艾斯一樣早就已經不在了。”原本少年開心的話語漸漸變的低落起來,羅敏感的發現到路飛低落的情緒,他迅速拿起肉丟給路飛,瞬間轉移話題。

“這塊肉已經烤得差不多了,先吃吧!草帽當家。”

“嗚哇!太好吃了!再多給我幾塊!”

路飛開心的吃了好幾口,雖然味道沒有香吉士做得好吃,但比起自己不懂得調理,羅做的口感還是讓他忍不注胃口全開。他開心十足的將前方的烤肉掃了一頓,而吃飽喝足的路飛終於發現他眼中羅的異樣。

“你怎麼不吃呢?特拉男。”看著羅似乎沒動過幾口,路飛伸長了手拿取一塊烤肉遞給羅。

“沒關係,我不餓。肉還有很多,我只要留下這幾份就夠了。”羅有些訝然的看著路飛,要路飛別為他擔心。

“可是,你只吃這些就夠了嗎?”路飛擔心的看著對方,完全忘記自己的食量跟對方是不成正比的。

“沒關係,看著你吃就夠了。”其實羅很想說的是他替路飛處理食材的過程中,在中間早就已經吃飽了。

聽到羅這麼說,路飛就毫不在意的將全部的肉全盤掃光,心滿意足的躺在地上休憩。

“你的食量還真是驚人,還好沒邀請你上船。”看著原本體積龐大的獅子,被這個看起來身材偏瘦的小鬼吃得幾乎一點都不剩。

若是讓佩金等人看到路飛的食量,在潛水艇上一定會抓破頭皮跟他抱怨糧食的不足了。

在解決了晚餐後,路飛開始在羅面前顯現出他過人的野外求生能力,讓羅有些訝異路飛是怎樣快速的適應這座小島。

與路飛的接觸下,他看到路飛是怎樣採集島上的菇類,尋找水源。還有如何狩獵動物,鑽木取火,製作陷阱等等。這樣的頑強的生命力,在路飛對羅解釋著在他爺爺的放任教導下,和哥哥們的朝夕相處之下的學習,讓他對野外有基本的求生能力。

看來他對路飛擁有這樣強大的生命力,總算有了解釋了。

轉眼間已經到了半夜了,路飛興奮的進去樹屋內撲到他特別佈置的床榻上,像個小鬼翻來覆去的佔住他的床位。而後方進來的羅,看著路飛有些玩鬧的舉止,有帶潔癖的他忍不住出聲阻止。

“差不多該睡了,你給我睡好啊!草帽當家。”

“那你呢?特拉男?”

“我在這裡守夜!這附近有不少猛獸,必須隨時提高警惕。”羅冷淡的回答。

“好厲害喔!我都察覺不出來。”路飛帶著崇拜的眼神,抓著羅佈滿刺青的手,期盼的問著。“你是怎麼做到的?”

“先睡吧!明天我再告訴你。”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羅算是給了路飛一個承諾。

“好!”不在意羅的舉動,他開心的呈現大字型閉上眼睛準備入眠。

看著路飛裝乖的樣子,羅只是稍微扶正帽子,在靠近樹屋的門邊坐著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正準備闔眼假寐的羅,對於腳邊的異樣他也只是冷冷的出聲提醒。“草帽當家,別把我的腳當作枕頭睡啊!”

路飛有些可惜的稍微遠離羅的身上,躺回自己原本睡的位置。

“小氣!”

羅很滿意的聽到路飛不滿的回應,而他自己繼續保持警惕。

在路飛進入夢鄉後,他夢見他是在哥哥的圍繞下,開心的睡覺。

夢裡,他睡在艾斯和薩波中間。因為艾斯的身體比較熱,因為他尋求溫暖的本能,讓他每次睡覺到一半便往艾斯的方向取暖。結果隔天清晨他總是被艾斯難為情的暴打一頓後,哭著跑去找薩波接受他的安慰和治療。

自從薩波不在後,他還是沒能改掉抱著艾斯睡覺的習慣,而艾斯做為路飛唯一的哥哥,從原本的難為情漸漸的習慣自家弟弟來他懷裡睡覺,忍受著路飛有如鬼壓床般的睡癖。

雖然過去艾斯抱怨歸抱怨,但兄弟倆仍是沒改掉這樣的習慣。而這習慣在路飛出海後,受害者便從艾斯轉換成在他船上同寢室的夥伴了。

翌日,路飛睡得十分滿足清醒過來,發現羅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怎麼了,特拉男。"路飛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後,轉過頭詢問了一下他的室友。“昨晚沒睡好嗎?”

羅看著完全不知情的罪魁禍首,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什麼也沒說。

“沒事,差不多該起來準備早餐了。”他扛起鬼泣,先行一步離開了路飛的視線。

羅不知道路飛的睡癖有多差,昨晚他很不幸的中招了。路飛睡到一半,突然伸長了手將自己緊緊的圈住,讓他無法動彈,還在他身上流了口水。更難堪的是,他的身體差點就起了反應,要不是他動用能力逃離路飛的魔爪,他完全不敢想像之後會發生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唯獨這件事,打死他也絕對不會讓路飛知道。

戰後談話番外(完)柯唐

“閉嘴!” 似乎踩到對方的痛處,多弗朗明哥狠狠打斷了羅西南迪的話頭。他已經受夠對方有意無意地刺探他的底線了。 “像你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我全部聽夠了…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 “你若是想跟羅一樣取下我的人頭,就別拐彎抹腳拿這些好聽話來糊弄我,直接了當的挑戰我不就得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