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讓羅身體顫動一下，他稍微移動了視線看了說話者，便很快的轉移回來保持默不出聲。
那個老闆提著袋子靠近畫作，繼續說道：”第一次見到這幅畫，我也跟你一樣整個人被震撼住了呢。難道你也是愛好藝術之人？”
“不，我不懂得欣賞藝術。”
羅仍然保持他原先的姿勢，將目光繼續凝望那幅肖像畫。
“哈哈哈，我也是。這是以前一位窮畫家用這幅畫跟我交換一些存糧。也不知道那小子，後來怎樣了。”
“畫得很好。”
“是啊...聽說那個畫家是剛好遇到畫裡面的人物，他先用相機拍攝下來再臨幕上去的。”
“雖然我也不太明白什麼藝術啦，但是最吸引我目光的還是那張令人動容的面龐。不管是線條還是角度上，五官細緻的刻畫非常傳神。還有那…”對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任由聽眾愛聽不聽都無妨，僅僅針對這幅畫說出他心裡的感動。
在這半個鐘頭中，只有其中一方單方面的交流，羅偶爾點了下頭應和對方說的話，但最多的還是保持沉默不語。當對方轉頭想跟羅交換意見時，他這才注意到羅對他的收藏品投向一個令他難以形容的眼神。
沒有在意別人對他投射疑惑的目光，一直沉浸自己世界的羅只是回憶他所見聞的。
羅對紅髮的了解也止於懸賞單，還有他所收集關於四皇的情報。當初在頂上戰爭他與紅髮只有短暫的視線接觸，就感受到那男人的目光深不可測。
這樣的男人能當上海上王者的四皇之一，還真的是當之無愧。
羅不禁暗嘆，草帽當家的恩人還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看著羅目不轉睛的盯視他的收藏，誤解羅心裡的真實想法，老闆直接陳述對這作品他不賣的決心。
“不過就算你喜歡，我也不會賣的，這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
“啊啊，明白了。”羅敷衍的回應。
“好了，先生。總共是三千七百貝里。”
羅從老闆那裡接過採買的用品後付了錢，準備叫路飛一起離開時，羅這才發現那個笨蛋根本沒跟隨在他身邊，認知到他漏掉了路飛這一點讓他不禁暗嘆不好。
難怪他身邊異常的安靜，因為那個笨蛋又不聽他的話給他跑了。應該說路飛若是跟他同時見到這幅畫，早就像一隻猴子爬在身上跟他說紅髮怎樣怎樣的。
羅推開了店家的大門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氣急敗壞的罵道：“那個笨蛋到底跑去哪個地方啊！”
但他還沒開始動身尋找，隔壁的餐館突然傳來一聲有人吃霸王餐的吼聲，一個瘦小的身影推開餐館的大門向他跑了過來。
“咦？你弄好了嗎？那我們快點走吧，大叔。”
雖然路飛摀住嘴巴想隱藏什麼，羅早已眼尖的發現路飛嘴邊沾了些菜屑，但還沒有等他開口詢問，便馬上得到了解答。
一個從後面追趕路飛而來的廚師，看到前方的兩人他連忙喊道：“付錢啊，孩子的爸。”
孩子的爸？誰啊…看到那個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視著自己，一副要找自己麻煩的樣子，突然羅意識到了什麼。
等等！那個傢伙該不會是在說他？意識到這一點的羅忍不住冒出黑線。
誰是那個白痴的爸爸！就算他們髮型長得像，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吧！不，最重要的是！以他與生俱來的聰明基因，才沒那麼倒楣到有這個笨到連謊都不會掩飾的笨兒子。
一眼就瞭解了事情的發展經過，羅想也沒想的打算趕緊抽身離開，只可惜他的行動很快就被一直看著他的廚子識破給攔了下來。
“想跑？！快付錢。”
“我不認識他。”羅直接撇清關係，他脫離男人的牽制轉身就想走，但下一秒又被攔住。
“別想就這麼一走了之，還不快為你兒子付錢！”
“都說了他不是我兒子了。”
解釋到最後，看著前方不講理的傢伙，羅開始動了怒氣。
他不明白這個白痴廚子到底是怎麼判定那小鬼是他兒子，就算他正值壯年也不過才二十六歲。若路飛真的是他兒子，他小孩也沒這麼大吧！
“你跟這小鬼除了眼睛不像以外，其他相似度高達百分之百，說你不是這孩子的爸誰信！”男人又接續說下去，一臉鄙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願意承認！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爸爸！難怪他這麼小就不學好！”
“就是啊！那個孩子怪可憐的，小孩肚子餓了還不帶孩子去填飽肚子，讓小孩自己去上餐館…”其中一個路過的婦人附和著。
“有這麼對小孩不負責任的爸爸，一定是他教小孩吃飯不付錢的…”
一時之間，羅的身邊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將他們圍觀了起來，讓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些人的討論全都是指責身為父親的不對，一致性的對羅投射出輕視的目光，讓一直沒有說話的羅握著鬼泣的手不停的冒出青筋。
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了！你們這些白痴！事情的真相並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啊！
知道自己再怎麼說都是有理說不清，羅抑止住想將全部的人大卸八塊的心，將路飛拉到自己身旁。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他先前搶來的皮包付了那筆多支出的伙食費，這才結束這場鬧劇。等到人潮散去後，他立即蹲下拉扯路飛的臉頰，一臉陰翳的警告他眼前的小矮子。
“我不是說過了，不准隨便離開我身邊嗎？我的話你都聽到哪去了。”
“可是，我肚子餓了啊。”
“那也別給我吃霸王餐啊！”
“我有留紙條說用寶藏來支付了！”
“那樣做也不行啊，笨蛋。”他免費奉送一個鐵拳給路飛。
在路邊對路飛再一次嚴厲的言行教育後，他們開始上路了。
“聽好了，別再隨便離開我身邊了，哪怕是在隔壁吃飯也不准。”
“喔…”路飛的頭上多了一顆被羅打出的包，哭喪著臉。
得到路飛的保證後，羅再次看了下瑪姬給他的清單，確認東西都買齊後準備帶路飛回去。
“好了，路飛當家。我們差不多該準備回……”羅將視線轉移到路飛的方向，說到最後他的臉色也愈來愈黑了。
因為他的一不留神，那小子不負眾望的又給他玩失蹤了。
被路飛耍了兩次的羅，當他回過神來幾乎是壓抑不了自己的情緒，忍無可忍的抓狂的大吼。
“那個臭小子到底是多不聽人說話啊！”
＊＊＊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跟其他行人悠閒的散步步調相反，羅臉色陰沉的快速走過。
羅在這座城鎮上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看著前方的碎石步道隨意了走了幾步，然後停頓下來的左顧右盼。一路上他緘默不語的繼續行走暗中窺探四方，想捕捉他所知道的小鬼行蹤。
當他發現前方是一條死巷子，讓他忍不住情緒握拳狠狠擊向牆壁，隨後轉身往另一條道路走去。
他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麼急切，也沒有注意自己原本對路飛揚起的怒火轉為擔憂，他立起大衣的衣領擋住自己的表情，繼續沒有目的的尋找。
在他四處搜索不果後，羅來到了城裡的知名景點，擁有噴泉的露天廣場。他徒勞的想在附近的這些屋子裡尋找他認識的臉孔，在注意到街角上或廣場近處的某個嘻戲的孩童，他走上前想要認出某人或被某人認出，只可惜當他對上那個孩子的眼，便知道這一切都是一無所獲，這讓羅原本不怎麼好的心情愈來愈沉重。
他站在一間屋子前稍停了一會，回想他很有可能遺漏掉的地方，感受到屋內的人對他投視好奇的目光，便立刻轉身離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陰暗的天空開始雨絲輕飄，雙手幾乎碰觸不到，但無可避免的將羅身上的衣服、頭髮給淋溼。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走避，只有羅仍停駐在原地。他的濕髮貼著腦袋，額頭和鼻子還在滴著水，整個人呈現一副狼狽的樣子。
好像只要是有關於草帽當家的事，他原本的引以為傲的冷靜都不見了。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現象。
羅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被我找到你就完了。”
他發洩完情緒收拾好心情，就在他想著該準備上路的同時，在路口轉角處突然一個撞擊讓他差點重心不穩的往後倒，他順手扶住了對方罵道。
“別在馬路上奔跑，很危險。”
但那小鬼卻一把推開羅的攙扶，也沒有說聲道謝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奇怪的小鬼。”
他看著那穿著貴族裝扮的小鬼離去的背影準備離去時，地面上的反光吸引他的注意。
羅將其撿拾起來，是一顆價值不斐的藍寶石。
為什麼剛才那小鬼身上會帶這麼貴重的東西？羅帶著疑問不解的思索著，直到前方兩個男人的對話讓他暫時不管這段插曲，他壓低氣息聚精會神的傾聽。
“喂！我說剛才那個小鬼慘了，誰都不好惹竟然惹上了海賊。”
“就是啊，好像是偷了那個惡名昭彰的海賊團的東西，被他們現場抓到了。”
“聽說還有同夥逃走呢。”
“被留下來的那個小鬼，就不知道會遭到什麼樣的毒手。”
“現在被帶去端鎮那邊，看樣子回不來了。”
“反正又不關我們的事，走吧。”
目送那兩個人離去，羅陷入短暫的思考。聽起來他們說的人似乎不是路飛，依他判定也許是沒什麼用處的消息。不過，依草帽當家那很容易捲入事件的體質，他們說的人也很有可能是他所要找的對象。
反正他手邊也沒有路飛的情報，他能做的也只能先過去確認了。
這樣決定後，羅隨手攔下從他身邊經過的人，抬眼問。
“你知道剛才那些人說的海賊團哪裡找得到他們？”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