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漸行漸遠的兩人
時間逐漸的流逝,鳥籠也漸漸地向內萎縮,德雷斯羅薩的國土、建築物和裡面的人事物凡是在鳥籠涵蓋範圍內的,幾乎摧毀了所有事物。
背負著人民的期待、為了遵守蕾貝卡的約定,本已精疲力竭的草帽路飛,在與多弗朗明哥最終決戰時刻終於發揮出超越平常的實力,將他的對手狠狠地從空中擊敗在地,無法站起。在他確定對方被他擊落到他看不見的地方,路飛重新戴上了草帽趕緊回到他的盟友身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別人怎麼處理羅的傷勢。
被草帽路飛所打飛的戰敗者從上空掉落下地之前,他的身體不小心碰撞到一座建築物內的鐘產生了巨大的聲響,連帶著引發了連鎖的反應。
原本籠罩整座島嶼的鳥籠,因為能力者的落敗漸漸的消失不見,悠揚的鐘聲劃破了天際、劃過了時空,幾乎全國各地都能同時聽見這清脆美妙的聲音。
一座看起來散發著歷史餘韻的古老鐘塔,它的指針正指向五跟六這兩個數字的中間,樓上的鐘又迴盪了幾下,鐘聲在已經變成戰地的這個國家繼續迴響,似乎是在傳遞著戰爭的結束。
另外一處,距離這座鐘塔有一段距離,崩塌的建築物、揚起的塵埃還有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而出現一處的凹陷地方,在那凹陷在大樓表面上面躺著一個人。
他的身上布滿細細小小的擦傷,臉部也沾到了少許的血跡。原本披在身上的潔淨粉紅羽裘和白色上衣也因為沾到灰塵變得污損,裂掉的墨鏡掉落在一旁,失去它原有的光澤與色彩。
看著一塊塊的掉落在身上的碎石,躺在地上的唐吉軻德‧多弗朗明哥,他無視了掉落在身邊的碎石沙礫,繼續用他無神的眼睛眺望著天空。
天空如此寬敞,上空的雲層細緻而分散彷彿由亂絲所組成,薄薄的一片各自分布在空中。夕陽穿過雲層縫隙將它的光芒灑落下來,被光芒照射的雲看起來有一種朦朧輪廓的美,仿如一張美麗的畫作。
這樣美麗的畫面,多弗朗明哥情不自禁地想伸手碰觸,但全身的無力讓他無能為力。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伸出雙手,也無法觸及。
不知道為什麼,頓時有一種令他說不上來的無力感頓時籠罩全身,多弗朗明哥放下了手,隨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方。
沒有人知道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王者在想什麼,就算那雙眼睛失去墨鏡阻擋,但在他身旁有一陰影適時擋住他的臉,讓人讀不出他眼裡的情緒。
似乎感受到疲累了,多弗朗明哥稍微眨了下眼睛,閉上雙眼又重新睜開了雙目。他轉頭看了下附近堪被稱作廢墟的景色,他不禁仔細地回想,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躺在這裡。
他將思緒慢慢回溯今天發生的事情,畫面順著時間的順序移動、播放,當畫面停格在記憶中最後一幕的時候,他臉上的痛恨無法隱藏起來。
是了,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他想起究竟是誰將他從天堂落入這充滿垃圾的地獄。
羅跟草帽所幹的好事他仍歷歷在目,在龐克哈薩德破壞了SAD、幹掉了他兩名部下,還將凱薩擄走。接著在這座島嶼將玩具們解放、恢復了肉身,甚至還打了SMILE工廠的主意。
整個事態嚴重到一發不可收拾,逼得他不得不使出鳥籠將所有人囚禁起來,以遊戲和賞金的規則來令德島的人民替他除掉令他痛恨的海賊聯盟。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手上可用的棋子也愈來愈少,最後他終於跟他眼前的宿敵見面,展開了激鬥。
直到戰鬥的最後一刻,草帽路飛以四檔的姿態發出了他最為強力的攻擊,他則使出了「十六發神聖兇彈‧神誅殺」來應敵,雖然同樣都是霸氣的碰撞,但他卻仍不敵對方的所使出的四檔招式,硬生生的從天空中被打了下來。
當時他感受到對方那強大的彈力,他就知道他是避不過了,但高傲的自尊卻不允許他逃跑,他還是先使出了蛛網之墻作為防禦,再用最呼應他身分的招式來準備迎擊。可惜雙方招式這一碰撞卻是勝負已分,感受上方的重力壓制住他的攻擊時,他就知道無論再做什麼也無力回天了。
當他從高處的天空被人擊落在地時,他以為他會死,只可惜他並沒有。
他真的沒有想到,有天他會再一次的陷入跟十三年前他所感受到的絕望當中…
只能憤恨地看著那個小鬼是怎麼用那滑稽可笑的模樣,將他從這個位子給拉了下來。
戰爭結束了,戰敗的國王被他的國民唾棄,而被民眾塑造的英雄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接受民眾的歡呼,完全忘了他們曾經被唐吉軻德一族所統治,只是高呼著勝利與自由,還有他們前任國王的名字。
動彈不得的他聽著那此起彼落的歡呼聲與尖叫聲,幾乎震得人耳膜發疼。
殊不知道這對還存活下來的他,無疑是在傷口上面撒鹽。
他貴為天空的王者,卻被一個他瞧不起的楞頭小子給打敗,還給輕易的讓出這國王的寶座。
這樣的結果,他實在是不甘!
當他看見那名戴草帽的少年帶著羅來到他的面前的時候,他就有預感他們未來的命運,將會在這場戰鬥後起了巨大的變化。
因為,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那名少年將會是他人生中所遇到的重要關卡之一。
他跟草帽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互相對立,他們彼此的立場、觀點上的不同,造成他們這場命中注定的戰鬥中,必須分出個輸贏不可。
所以,他們幾乎賭上自身所有一切,為自己所重視的東西戰鬥。
他們的勝負並不是單純的比出輸贏,事關生死。他們雙方的勝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要再堅持一點,只要勉強再維持他的體力,在那個臭小子無法恢復氣力之前殺死對方,他就能繼續動用他剩下不多資源,為自己和家族謀求一條出路。
這個國家他不要了,他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再另外打造一個僅僅屬於他的王國。任他操控、掌握所有生命的一切,滿足他對別人的支配欲。
他以為在最後關頭他能扭轉一切,但結果卻是他敗了,他輸的徹徹底底。
多年來的心血、事業什麼都不剩了,這些年來他以JOKER之名處心積慮地在地下社會進行黑市交易、兜售大量殺戮武器,在草帽與羅組成的海賊同盟摻合之下全部化為一場空。
想起自己方才迎接對方最後施展大招的最後一刻,他經歷了從別人口中所說的瀕死體驗人生跑馬燈。他所看到的每一幕畫面,皆是按照順序快速的移動著,幾乎回顧了他整個人生。他重新體驗了他這一生每一個重大的事件,再次體會了當時的感受。
有快樂的、有痛苦的、有悲傷的、有憤怒的。記憶中間穿插著不少他認識跟不認識的人的面孔,也有參夾著那被他遺忘掉跟他不曾遺忘過的事物。
當跑馬燈的畫面跑到了後面,映入他眼前的,卻是記憶中那不曾變過的身影。
多弗朗明哥來不及掩飾驚訝,因為他沒料到對方的出現。當他好不容易平撫好胸口湧起的情緒後,他給予對方一個難以解釋的眼神。
“我沒有想到會再遇見你,羅西…”
熟悉的金色短髮,在右眼的周圍、嘴角刺下了紋身,肩上披著黑色的羽裘。這幾個令他熟悉的打扮,除了他的弟弟羅西南迪之外,再也沒有第二人會做出相同的裝扮了。
跟以往不同的是,羅西南迪拿掉了墨鏡露出他深邃的眼睛,反常的一臉專注的看著他。
看著那個人目光如炬的眼神,多弗朗明哥猜不透對方究竟想對他傳達什麼,對於那道眼神他想避開卻無法避開,只能正面迎上對方的注視假裝自己不在意。
但對多弗朗明哥來說,最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會再次見到他的兄弟,而且偏偏是在令他感到難堪的這一時刻。還是說…那個人在這個時機出現是想要嘲笑他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傢伙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他多弗朗明哥算是得到了別人口中的報應,再一次經歷了歷史上的因果循環,從原本所待的天堂再次跌了下來。
看著對方依舊沉默地看著自己,多弗朗明哥終於忍不住在心中說出,他一直放在心裡不曾說出口的話。
“吶…羅西。這樣的結局是你所希望的,我說的沒錯吧?”
“那麼…看我淒慘落魄的樣子,你感到開心嗎?”
記憶中的人沒有說話,一直維持著相同的表情,眼神帶著令他難以解讀的復染。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從死去的人那裡得到答案,多弗朗明哥露出一抹憂鬱的笑容,隨後慢慢的闔上雙眼。
他早該知道不該對那個人抱有什麼期待。
而這一次,他是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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