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4日

戰後談話(九)

時間跳回數小時前,烏索普尚未將小人族送去王宮高地的時間點。

路飛憤怒的將多弗朗明哥重重的打出去,趁著喘息的空隙他將羅轉移到他認為安全的地方,隨後站在羅身前眼睛死死盯著多弗朗明哥的動作。

原本還有意識的羅,在聽到路飛聲明會保護他的話後,慢慢的抓回他身體的主導權。當他輾轉醒來發現全身幾乎使不上力。他試圖抬舉左手仍然毫無知覺,當他意識到他的全身幾乎無法動作後,他心中好不容易浮起來打倒多弗朗明哥的決心,隨著時間漸漸流失。讓他原來深灰色的瞳孔,變得更加朦朧,彷彿什麼也看不清。

原本對上多弗朗明哥所燃起的希望,在他施放出他保留的最後一招卻無法打倒那狡猾的多弗朗明哥時,頓時給他了嚴重的打擊,彷彿嘲笑他至今所努力的一切全部化為烏有。

他知道他跟多弗朗明哥實力差距很大,卻沒料到拚盡的全力的成果僅僅給多弗朗明哥不痛不癢的負傷,這讓他如何不失望呢?

而注意到羅醒來的多弗朗明哥,他狡猾的對路飛虛應一招來到羅的附近,抬腳準備給羅致命的一擊,而他的攻勢卻同樣發覺羅轉醒的路飛給一舉擋下。

特拉男!稍微忍耐一下。

路飛勉強擋住多弗朗明哥想偷襲羅的攻擊,心中沒有放棄的等待後方的同伴跟上。

索隆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了。

原本以為會聽到羅的回應,但後方卻陷入沉默許久,久到讓路飛快要沉不住氣時,他卻聽見了令他幾乎暴跳如雷的話。

已經夠了,草帽當家…”

我已經累了。"

將臉深深的埋入陰影之下,羅並沒有看向路飛,也許是失去手臂的關係、也許是沒有更多的力氣支撐他站起。面對現下如此艱困的遭遇,他的心有如槁木死灰,仿如他的世界早已陷入了死寂。

所以別再管我了…”羅幾乎是自暴自棄的說著。

路飛震驚的聽見羅幾近喪氣的發言,這讓他有些生氣。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不是說了我的夥伴們一定會趕過來的。

你給我堅持一點!

我說夠了草帽,我就要死了。羅的語氣突然爆發,隨後慢慢減弱。

也不需要為了我再去承受那些不必要的傷害了。

雖然他的身體無法進行動作,但他的頭腦卻非常清楚,失去戰鬥能力的他容易被敵人作為牽制的累贅,而這樣的存在只會拖累路飛,讓他們陷入被敵人挨打的困境。為了讓他們不至於全部被多弗朗明哥給殺死,羅殘酷的對自己的定位下了這樣的決定。

就在這裡,把我給放下吧…”

開什麼玩笑!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打凱多嗎?路飛無法置信的聽著羅開口說的話。

路飛憤怒的將多弗朗明哥擊退,趁著這個空隙回身。

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草帽…”羅看了看路飛,之後就看到一邊去。

難道你還不懂嗎…”

羅停頓一下,艱難的開口說出他們目前所面臨的困境。我沒有辦法跟你一起了,現在失去手臂的我只不過是你的累贅。

你以為你這樣替我擋下所有的攻擊,被你視為弱者保護的我就會對你有所感激嗎?!羅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種決絕的、劃清界線的冷漠。他正視對上路飛的面孔,想讓路飛看清他眼前的現況是如此的糟。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所以就在這裡,在這裡放手吧至少讓他保有身為船長的尊嚴,坦然的面對死亡。

而且,他也無法忍受身為一船船長的他被別的船長這般被人保護著,還落成敵人用來牽制他們的工具。

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幫助,施捨對他來說猶如踐踏了自己的尊嚴。

再說他也沒有理由去讓那個少年為了自己的私怨去承擔他根本不需要承擔的責任。

這個戰爭是他把路飛給捲進來的,他也沒有必要讓路飛去承擔敗戰的後果。而現在他所做出的抉擇,至少能讓路飛還有一線生機,不至於讓他們全軍覆沒。更何況,戰場上多少會有犧牲,在他看來他就是那個該被捨棄的棋子

他不會怪罪任何人,也不會去埋怨誰。這是他早在計畫開始前就已經決定好接受的命運

如果路飛想要在這場戰爭中獲得勝利的話,就算那個笨蛋再怎麼無知,也該知道為了勝利該做出怎麼樣的抉擇才對吧?

站在戰場上的制高點一邊使出攻擊,一邊看著那轟動世界的海賊同盟鬧內鬨的多弗朗明哥,他劃開不懷好意的笑容,繼續說出分裂他們兩人關係的話來挑撥離間。

咈咈咈,草帽路飛。路飛很快的被多弗朗明哥肆無忌憚的笑聲給吸引。

看樣子你們組成的海賊同盟根本就不成氣候,還想不自量力的挑戰我。看看羅那樣的慘狀,連我一個人都打不過,更何況是你。

也許是他跟你這個D太過接近了,從以前狡猾冷血的小鬼變成一個空有熱血的傢伙,現在不就打不過我反被我削斷了手臂,簡直像個垃圾一樣。

你說什麼!我不准你侮辱我的夥伴!路飛憤怒的對上多弗朗明哥的眼。

隨你怎麼袒護他,反正那個男人,早已不再是我當初想培養的左右手了。那樣半死不活的狀態,還真是難看啊浪費了我不少的心力在他身上,還真是可惜了他原來的資質。

他都已經那個樣子了,你還想保護他嗎?隨便任何一個人就可以輕易殺死他。多弗朗明哥帶著幸災樂禍地說下去。為了一個即將死掉的男人,就算你再怎麼拼命也無法改變他即將死亡的命運。

隨著多弗朗明哥的發言,羅臉上的陰影愈來愈重,沒有人知道當事者在想什麼。

因為他的一生從頭到尾就是個悲劇,根本就是個廢物…”

受夠了多弗朗明哥的喋喋不休,路飛滿臉怒火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你給我閉嘴!不管特拉男的過去如何,特拉男是什麼樣的人,也用不著由你來告訴我。

還有特拉男,你少在那裡給我自說自話了!路飛回首反駁羅的觀點,身體止不住憤怒的顫抖著。

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麼,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樣的打算!

我不准你放棄,我也不准你就這樣放棄!他繼續承受著多弗朗明哥的攻擊,死死守住他的身後。

就因為我們是夥伴,所以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羅在那一瞬間捕捉到路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

所以憑什麼要我照你的話去做!注意到路飛的背影微微顫抖,羅吃力地抬頭望向路飛的側臉。

而且"路飛帶有哭音的聲音,讓羅屏息的凝聽。我還想我還想

說到最後,路飛幾乎壓抑不了自己的情緒,眼睛圓睜的沒有思考太多的脫口說出他心中的盼望。

我還想跟特拉男一起去冒險啊!你不是說好了,要帶我一起攪亂這個新世界嗎?!

從呼嘯的風聲傳遞而來的這段話,讓羅的瞳孔猛然一縮,心臟撞擊了一下。聽到路飛這番告白,讓羅頓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在他腦袋空白中所產生這短暫的幾秒,彷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長到能讓羅有足夠的時間回憶起他與草帽那時的談話。

羅半掩的眼神,努力隱藏他心中真實的情緒。

原來他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當時對他說出的承諾。

先前羅在龐克哈薩德以拉下四皇為目的向路飛提出結盟的邀約,雖然在說服對方的途中有被娜美提出反對的建議,但船員的聲音卻完全被路飛給無視。

知道自家的船長很有可能會被眼前這來歷不明的男人給騙去,娜美帶著質疑對方的口氣回應對方提出的結盟邀約。

雖然你救了路飛我們草帽一夥是很感激,可是誰知道你這個人對路飛是否有別的目的。也許你是想藉由這個恩情向路飛討人情,要求路飛為你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說,路飛。千萬別信任這個傢伙啊!

看著被自己調換心靈的航海士在自家船長提出反對意見,羅明白有些話他還是當面對路飛說會比較好。

你們幾個突然出現在這座島上,我也很意外。但上次救草帽當家,只不過是我一時心血來潮而已,也沒想過要以此事讓草帽當家欠我一個人情。

而且草帽當家是少數能讓我打從心裡感到欽佩的男人。羅不疾不徐地對娜美解釋,但目光仍停留在他眼前穿著紅色條紋大衣的少年。 

我拉下四皇之一的計畫,長久以來一直欠缺一個重要環節。在你們來到這裡之前,我原本打算要在這裡繼續潛伏,等待時機來臨。直到今天偶然遇見了你,我的計畫才終於有了突破口。

草帽當家,我就直接了當的說吧!我需要你那帶來奇蹟的力量。作為同盟,我會讓你看見不一樣的東西。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和我一起把這個新世界給攪得天翻地覆。我想你也不甘於屈居於他人之下吧!

羅抬起了手,對著遠方的路飛提出了邀約。要跟我一起嗎,草帽當家?

羅安靜的等待路飛的回答,雖然對方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單純的傢伙,但等待的過程中心臟不受他控制的快速跳動著。

就只差一步,只差對方一句的首肯,他多年來的計畫將要慢慢實現。

而他也幸運地得到了對方的同意,結下了震驚全世界的海賊同盟。

雖然說他的計畫是以拉下多弗朗明哥為主要目的,但是跟草帽路飛一起聯手挑戰四皇,說他心裡對這未來沒有期待是騙人的。

路飛這夾帶著強烈感情的呼喊,讓一直細看著他的側臉的羅表情動容。他原本早已冰冷的內心,隨著路飛的話語逐漸回溫。羅第一次突然覺得,原本一直籠罩在他身邊的長夜在這一刻漸漸消逝,有一道強烈的光線向自己身上照射過來。

從那道光線當中,羅似乎看見有個人逆光露出微笑對著他伸出了手。雖然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但羅非常清楚那雙手的主人是誰,那個他曾經忘卻了的微笑。

──吶,羅一定會有人對你伸出救援之手的。

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腦海一直重複著這一句話。對於他那黑暗的過去,失去家人、失去朋友這些令他痛苦的記憶,他只有留下零碎破落的記憶片段,讓他不太能記得到底是誰曾經對他這麼說過。

自從柯拉松死去的那場雪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哭泣了。在經歷多少信任、背叛後的絕望下,他不再相信這世上除了他的夥伴以外,還會有其他人會真正關心他、在乎他。

但有的時候偏偏是這麼短的一句話,讓羅覺得胸口一熱、眼眶漸漸濕潤起來,胸口炙熱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有多久了

他到底有多久沒感受到像柯拉先生一樣,對他包容所有的溫暖。
                                                                                                                                     
在這一剎那,羅原本存留在心裡上的軟弱、恐懼還有優柔寡斷,全部被路飛的一句話全一掃而空。讓原本下定決心面對死亡的他,突然在這一瞬間想要反悔。

羅顫抖的壓制他仍在出血的手臂,仰視著少年的背影好長一會兒。少年負傷的背影,就跟他所熟知的那樣迄立不搖,眼神從來沒有絲毫放棄。陽光像是撫慰一般的灑在路飛的臉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炫目羅的雙眼。

──如果是跟這個傢伙一起,一定沒有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也許這道光芒將會帶給他的是毀滅,但那又怎樣呢?

就算別人對他如此深信草帽一夥感到嗤之以鼻,羅仍然相信草帽路飛會再次開創奇蹟,將這個『世上的最惡』給擊倒。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深信著

現在是他跟草帽當家進入新世界的第一場戰爭,若在這裡不能將多弗朗明哥給擊敗的話,他跟草帽當家該如何前進新世界闖蕩。

他才不是什麼需要別人保護的弱者,他跟草帽同樣也是一船之長。把多弗朗明哥跟托雷波爾全盤丟給草帽當家處理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為了斬斷他跟多弗朗明哥這漫長已久的孽緣,他特拉法爾加羅怎麼可以在這時候缺席呢?

真是任性的笨蛋,總是擅自要求別人去做他做不到的事。

羅壓低了聲音,嘴角挑出一個微妙的弧度,眼神露出許久不見的鋒芒。

他吐出口中的鮮血,用另一隻僅剩的手臂擦去。他藉著手裡握的野太刀用盡全身的氣力努力站穩身子,他的聲音隨著逐漸增加的自信,增加了前所未有的果斷與力量。

給我聽好了!草帽當家。在我恢復力量以前,別給我被多弗朗明哥那個混蛋給打敗了!你這個白痴!

那是當然的!

想當然他聽見的,依然是路飛富有自信的聲音。

戰後談話(八)

嘻嘻嘻!因為海賊王是大海最自由的男人。我想要到各地去探險!吃很多很多好吃的肉!還有跟我的夥伴們一起實現夢想。

你對海賊王的定義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呢。羅指出路飛與其他人關注的點不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對肉、冒險的執著超越了名、利、權勢、金錢。

是嗎?路飛聽到這裡,促狹地笑開來。不過我可是認真的!我一定要成為海賊王。不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要跟我一個重要的恩人履行我的承諾。

敏銳的注意到路飛說到恩人時他眼中的決心,這讓羅產生了好奇重複說出他疑惑的地方。

恩人?

嗯!是把草帽寄放在我這裡的恩人。路飛笑了笑,目光眺望著遠景。有機會見面的話,我會讓你們兩個認識認識。

那我很期待,草帽當家。羅莞爾一笑。

沒問題,等你見到香克斯,你一定也會跟我一樣喜歡上他的!

再次從路飛口中聽見四皇之一的名字,羅突然覺得就算路飛說他認識哪位大人物,他再也不會感到驚訝了。從兩年前他們接觸到的冥王雷利、波雅漢庫克還有現在的革命軍薩波,就算這小子對他說哪個知名人物又是他的遠房親戚或朋友,他也不會有任何意外了,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草帽路飛不愧是他們之中的暴風眼啊,他人眼裡的不平凡,在他身上全部化為理所當然。

到那時候再說吧,草帽當家。

好。答允了對方後,路飛繼續方才聊的話題。

雖然我的目標是要找到ONE PIECE,繞著世界一圈找到ONE PIECE然後當上海賊王。不過成為海賊王以後,我的夢想就結束了嗎?不,我還要繼續探險,跟我的夥伴們一起。因為,我要親眼見證我的夥伴們一同實現夢想的時刻。

海賊王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束縛海賊王,誰也不能阻止海賊王前進的腳步,我一直都是這麼深信著。可是兩年前的那一天,讓我改變了想法…”

羅挑了眉,繼續等待路飛的下文。

我想也有海賊王做不到的事情吧?若是有一天我當上了海賊王,而我的夥伴們卻不在我身邊的話,只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如果沒有夥伴們陪我一起的話,我一定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想去哪座島嶼、去哪裡探險。

而那種感覺,就跟兩年前被迫與其他人分開的時候,感到孤單、寂寞。

雖然過去這兩年來我一個人在無人島修練的時候很自由,想做什麼事都沒有人管,也不會因為惹禍的慣係被別人挨罵挨打。話雖如此當我停頓下來的時候,身邊沒有熟悉的談笑聲、呼喚我的名字的聲音,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好孤單、好寂寞。

所以那段期間,我拼命的找事做努力修行,試圖消除那樣的感覺,還好我在島上結交了不少動物朋友,不然我一定會非常非常難受。

我想我現在能夠這麼快樂的去追求自由跟冒險,全是多虧了我的夥伴們一直在我身邊,這樣包容我的任性,就算我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也會想盡辦法帶我去我想去的島嶼,盡可能地滿足我所有的需求。

如果沒有遇見他們的話,我不可能愈來愈接近我的夢想。因為有他們做我的後盾,我更能自由的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喜歡做的事。

路飛收起了回憶,看著羅笑道。

雖然我不知道特拉男你在迷惑什麼,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會問我這個問題。可是現在不是慶祝我們打飛多弗朗明哥的日子嗎?所以你就別想太多了啦!海賊本來就是自由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拘束我們、限制我們,不是嗎?"

對著羅笑得開心的路飛,啊!差點忘了,等到宴會結束後我們就快點啟航去卓武找你的夥伴吧!我好想跟那隻會說話的熊玩!

再說你的夥伴們不是也在等你回來,等你帶著他們一起自由的在海上冒險嗎?

雖然說路飛似乎無法表達清楚他想要傳達的訊息,但羅還是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核心。

或許對路飛來說,追求自由是他身體的本能。但若是沒有其他人在他身邊,那他一個人沒有辦法活下去,所以路飛需要其他夥伴的幫助下才能夠前行。

那他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對那傢伙而言有夥伴在的地方,就是路飛所謂的自由吧?不是不受任何東西的束縛,而是擁有這樣包容自己任性的夥伴們的對自己一路上的陪伴,被他們所束縛,也是他在這片大海中最為牽掛的所在。

那這樣解釋下來,路飛所認定自由不就是指──他擁有可以回去、可以停留依靠的地方嗎?

將這一點瞬間想通的羅,終於在此刻察覺到,其實他身邊也擁有著不輸於路飛的重要東西。

他還有他一手創下的紅心海賊團,一個可以能讓他安心回去的歸處。

羅在心中一一浮起穿著橘色制服的白熊、戴著狩獵帽與帽子寫著「PENGUIN」的成員、其他戴著不同帽子的船員等等不同的笑臉,心裡頓時一暖。

貝波、佩金、夏其,還有強帕爾

羅心中念著他旗下海賊團成員的名字,回憶起那些在潛水艇上跟自己船員在海面下潛行的日子,突然他有點想念在卓武等待他歸來的船員們了。

想起自己這幾個月不曾對他們主動聯繫自己的消息,那些傢伙肯定是非常的擔心他吧。想到他的夥伴們若是知道自己在德雷斯羅薩所遭遇到的事,一定是氣得集體對自己破口大罵吧,怪身為船長的自己亂來讓留守的他們非常擔心。

在腦中模擬出未來可能出現的吵鬧場景,羅不禁啞然失笑,真搞不清楚誰才是他們的船長啊

將這荒謬的想法打散,羅撇撇嘴,握住了路飛的手。

說的也是,草帽當家。既然如此為了如此信任我的夥伴們,等我們拉下四皇凱多後,作為競爭對手…ONE PIECE我就更不能讓給你了。羅微微的勾起嘴角。

嘻嘻!才不需要你讓呢!ONE PIECE一定是我先找到呢!

路飛在羅面前再次露出那燦爛如朝陽的微笑,他有足夠的自信拿到海上王者的稱號。

對上路飛的笑容,對溫暖的東西沒有任何免疫力的羅,他情不自禁地拉過路飛忍不住揉了對方柔軟的黑髮。看著路飛像隻貓柔順的接受自己對他的撫摸,他不動聲色的將路飛更拉近自己,反正他也習慣這傢伙對自己的親近了。

這小子身上擁有著跟柯拉先生一樣的溫暖,讓他無法輕易地將這個人從自己身邊推開啊!算了,就暫時隨便這小子吧!

抱著隨便他的心情,羅任由路飛掛在自己身上,他慢慢地開口說出關於柯拉的事。

草帽當家,當我最近再一次從腦海中描繪起柯拉先生的樣子。我這才發現,原來柯拉先生在我心中一直是保持著他最後微笑的樣子。

那你的哥哥艾斯,他在你心中有對你微笑嗎?

嗯!那是當然的。路飛抬起頭同意對方說的。

不過,如果艾斯他還在的話,肯定會踹了我的背,裝出一副很跩的樣子對我說快點滾吧。路飛低聲地說,聲音略顯不滿。因為他最討厭我哭哭啼啼的樣子!那個臭艾斯跟薩波比起來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溫柔體貼。

可是他仍然是你最棒的哥哥對吧?!他看出路飛佯裝生氣下的真實的想法。

路飛愣了一下,眼眸半掩,帶著一絲懷念。

是啊艾斯是個比誰都還要棒的哥哥。想起跟艾斯這七年相處的經歷,有如歷歷在目。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特拉男,別光說我的,換你嘛!"路飛甩了甩頭,想換了話題。

他饒有興趣看著羅換了下姿勢,之前聽你說的恩人,那個叫柯拉松的人感覺好像很有趣啊!

可以告訴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路飛眨著星星眼追問下去。

他看著路飛一臉期待的表情,羅有些壞心的故意吊人胃口。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路飛垮下臉,小氣,剛才你還不是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你剛才根本就沒在聽吧!羅不客氣的指出路飛的不專心。

還不是你講太長了!路飛反駁回去。

你小子還敢說!

好嘛!好嘛!特拉男你別生氣嘛!是我的錯!"雖然口中說著歉語,但臉上的笑臉卻絲毫看不出歉意。

快說啦,我想聽特拉男說!

看著路飛一臉期待的表情,這讓他怎麼說?羅默不作聲的取下路飛的手臂,示意對方放開自己。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對上路飛期待的雙眼,羅在腦中計畫了什麼,嘴角勾起了若有似無的微笑。

草帽當家,你看那裡。"

路飛順著羅指出的方向看過去,嗯!那不是鏡子嗎?

對!就是那邊的鏡子它可不是普通的鏡子啊,草帽當家。

羅帶著誘惑的語氣在路飛耳邊訴說: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那面鏡子會映照出柯拉先生的形象,至於那面鏡子要怎麼使用,我想還是你親身去慢慢研究會比較好。

這麼神奇?!路飛的眼睛已經變成星星眼了。

是啊…”羅笑得愈發愈得意起來。

看著路飛瞬間離開自己身上向遠處跑去,羅站起身拍了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準備去拿取宴會的餐點。反正依草帽當家的好奇心,大概研究一段時間無果才會放棄了吧?羅有些不確定的想。

另外一處手上拿著古典造型的鏡子的路飛,在試過不少方法仍然看不到鏡中另外一張的臉孔,讓他多少有些洩氣。

奇怪,明明只有看見我的臉而已,為什麼看不到那個柯拉先生的臉呢?

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啊,路飛?後面傳來的聲音,頓時讓路飛嚇了一跳。

烏索普!

草帽家的狙擊手早在一旁對自家船長的行徑關注許久,看著路飛對著手中的東西又敲又打的,甚至擠眉弄眼,這般怪異的行徑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走了過來,想看路飛又在搞什麼東西。

像是看到救星出現似的,路飛拉過烏索普向他說明羅對他說的話,一臉要求烏索普陪他一同解開這鏡子之謎。

看著路飛一臉專注地翻轉手中的鏡子試圖找出類似開關的樣子,大概知道自家的船長被羅給騙的烏索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們家的船長也未免太好騙了吧?

我說路飛啊特拉男那傢伙是在騙你的吧?

咦?真的嗎?!路飛完全沒想到羅會騙他的可能,他義正嚴詞的替羅辯護。可是特拉男他絕對不會對我說謊的!

是嗎?可是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是想逗你玩的。

那你自己慢慢研究吧!烏索普揮揮手離去,留下他的船長。

烏索普,你怎麼這麼不夠義氣!給我回來!

看自己的好幫手沒打算留下來,路飛有些懊惱的看著手中的鏡子,試圖找出突破點。但他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什麼,等他研究了老半天還是不得其入,他才終於相信烏索普的話,意識到自己被他的盟友給耍了,這讓路飛氣得跳腳看向遠方正拿了不少好料的羅。

可惡!特拉男你竟然敢耍我!

路飛倏地起身的連忙追上去,氣呼呼地動用了他的橡膠能力搶奪對方餐盤上的食物,不意外的聽見羅在他身後的怒罵聲,這才讓他解了一氣後便笑著拿著餐盤一溜煙的往別處逃跑。

但羅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抬手隨意動了根手指。

“ROOM──一轉眼,食物就被他用能力轉換回來。

啊──我的飯!特拉男你太狡猾了!

羅不疾不徐地說。明明是你先動手的,還敢賊喊捉賊!我說該不會是你的夥伴把你這船長給寵壞的吧?!

還不是因為特拉男的錯,拿那個破鏡子騙我,搶你的飯是剛好的。"

明明是草帽當家你自己不會使用,還敢怪罪別人。這可不行啊!草帽當家。羅裝作一臉遺憾地搖搖頭。

怎麼可以怪我!還有,把我的飯還來──

誰說那是你的飯,草帽當家。有本事的話,就來搶啊!羅露出一臉挑釁的微笑,看在路飛眼裡更是一肚子氣。

特拉男實在是太壞了,才不會輸給你呢!路飛再次動用他的果實能力,很快就引發了一場強奪食物大戰。

眾人繼續享用美食佳餚,一邊看著他們眼中的英雄彼此動用果實能力進行你追我跑的搶食活動。看樣子這場宴會還得拉長幾小時,才能讓他們的英雄們吃的開心、玩得盡興呢。

2015年5月15日

戰後談話(七)

看著路飛一副迷惘的樣子,羅在腦中思索著如何讓路飛明白感情的變化。似乎想起過去那段他不願回想起的過往,他交疊起雙腳拖長著慵懶的聲線回應道。

一點也不,草帽當家…”

一開始,我跟你的情況一樣。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幾乎讓我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羅在唇邊再次出現那抹看似無所謂的淺笑,卻無法掩蓋他心中曾經的悲傷。

當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確信柯拉先生不在的事實,在那段時間我每天幾乎處於憤怒、悲傷、自責、失眠的情緒。

對任何一切都沒有興趣,也不想跟外界進行接觸。在那個時候,日漸封閉的我似乎又回到以前在白色城鎮的絕望中。

“…沒有救贖、沒有希望…”

──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充滿痛恨。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下去自我封閉,但是在我內心深處仍期盼著有人能像柯拉先生一樣幫助我,帶我走出這樣深沉的絕望中。

可惜的是,那個奇蹟卻一直都沒有出現…”

羅話語暫歇,有些失神,他沉浸在當時的回憶之中。

為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他孤單一人進行旅途的過程中,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交流,讓他的精神負荷負擔很大。這一路上他遇上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有真心對他好的,有對他充滿敵意的,也有對他視若無睹的,但遇上最多的大都是對他抱著不懷好意的人們。

在真實與幻覺交錯中,他每天都要去面對那些虛假的面孔、虛偽的對話。而這樣的輪迴不斷地一次又一次的重演著。

這段漫長的旅途上,他經歷了不少被人背叛、傷害,導致他的內心開始日漸冷漠、思考變得更加冷酷。

當心中的良知無法讓他支持自己繼續生存下去後,沉重的壓力下逼使他人性中最為卑劣的部分出來取而代之。

羅再也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人了,在搶在別人欺騙自己之前,他選擇先欺騙別人以維護自己的利益為中心,先下手為強的去傷害別人。

然而等他回神過來後,他才發現他做了不少以前他不願做的骯髒事,最終成為了連他自己也唾棄的人。

羅他不是不想做好人,但這世界的殘酷卻改變了他對這世界的價值觀。

在他的幼年目睹雙親、妹妹、修女、同伴在戰爭的大屠殺死去,而自己為了生存不得不藏在屍體堆中越過國境線。

那時候的他,有的是對這世界充滿了怨恨,心裡受到了嚴重的扭曲。那時候的他,就跟柯拉先生想阻止的多弗朗明哥一樣一樣的殘忍、一樣的冷酷、一樣的無情。

雖然遇上了柯拉松曾經讓他敞開了心房,但柯拉松還來不及治癒他心中的傷痛時,就迅速的從他的生命中消逝了

當他看著鏡子裡表情趨近麻木的臉,還有愈來愈像他仇敵的表情,這讓羅一度感到迷惘。

那鏡中裡面的人,是柯拉先生犧牲生命也要救回來的他嗎?

羅不想讓他尊敬的人對他失望,但這一次他卻是做錯了,而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指引他。

他還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只不過想遵循柯拉先生的遺願生存下去

只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而已可是為什麼現實對他來說卻是如此地艱難?

在羅接連不斷面對生存壓力的打擊之下,心中仍存有良知的他終於承受不住心靈上的折磨。在一次的強奪別人財物逃亡不小心跌倒,他狼狽地跌在地上卻爬不起來,讓他心中的委屈卻是無處可發,強忍的淚水停留在眼眶中打轉著。

失去一直以來指引他路途的光,讓他看不到自己的明天究竟在哪裡。也許是有一條路注定要一個人行走,漫長的黑夜裡只有孤獨寂寞陪伴著他。隨著時間無情的流逝,被迫成長的他也不再期待什麼黎明升起的希望。

從那時候起,忘記柯拉先生最後的微笑的他,開始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而他的自我放逐和消沉,直到他看見那件新聞上報才停止

雖然不願意這麼說,但我想我能這麼快走出失去柯拉先生的痛苦,大概有一半要歸功於多弗朗明哥了吧?"

回想起當年他好不容易從那荒廢的時光覺醒的日子,羅靠在牆邊忍不住勾起自嘲的笑容。看在路飛眼裡,他恐怕不能理解羅當時難以言明的心境。

那是為什麼?

被路飛的詢問打斷了回憶,特拉法爾加羅看見路飛用那雙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望向他。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事他果然還是無法輕易對路飛說出,比如他過去這段不願回想的黑暗經歷。

也許羅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他對路飛說的故事會刻意在中間省略掉一部分的說詞。之所以不願將那段黑暗的過去讓路飛知道,除了不想輕易在人面前揭開傷口,另外一部分是害怕路飛會因此討厭他、遠離他。

在面對路飛提出的疑惑,羅壓低了帽沿並沒有多做解釋。他撫上路飛的頭,慢條斯理的說。

你永遠不會明白的吧?草帽當家。

因為你跟我並不是同類人。羅銜上路飛的眼殘酷的說著,說明他跟路飛彼此之間相距甚大的差異。

有時候仇恨會讓一個人從絕望的深淵中爬起,尤其是遭遇不公的時候更讓他心裡燃起了憤怒的火焰。為了將對方跟自己一起墮入地獄,不惜將自己化身為惡鬼也要向對方復仇。而這樣的想法,路飛恐怕是無法理解吧?

羅並沒有正面回答路飛的問題,他接續說著後面的故事

在我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有很長一段時間後,一直沉浸在失去柯拉先生的痛楚的我,從別人口中得知已成為王下七武海的多弗朗明哥,推翻了德雷斯羅薩的政權作為新任的國王。

當年因為我誤信他人,讓柯拉先生想拚死保護的國家落入多弗朗明哥手裡,也間接害死了柯拉先生,這也造就了我心裡唯一的遺憾。

而被這重大訊息衝擊給醒悟過來的我,知道自己再這樣繼續頹廢下去是不行的。

連為柯拉先生復仇的機會都沒有,他就先被那強烈的悲傷給擊垮。

看到鏡中的自己變成如此窩囊的樣子,而他的仇人卻在遠方逍遙自在的過日子,操縱著別人的人生。

想到這,他原本趨近腐爛的靈魂立即轉化為向人復仇的惡鬼,無法克制他自身的理智。

因為,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那怕是要同歸於盡,他都要手刃仇人。

──所以,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制定計畫,為了實現柯拉先生的夙願。

因為曾經是那個人的手下,所以我很清楚憑我的實力是無法殺死多弗朗明哥的。所以過去一直以來,我暗中積蓄實力、建立了屬於我的海賊團,在偉大航道的航行上,一邊控制著我的懸賞金額上漲速度,一邊修正我航海的路線來掩人耳目。

之所以用這種迂迴的方式來執行,全都是為了不讓多弗朗明哥知道我在計劃些什麼…”

──藉由一百名海賊的心藏,向政府提出申請王下七武海的位子。

不讓他看穿我真正的目的。

──登上龐克哈薩德,監視凱薩,等待時機的來臨。

為此,我做了多少準備所以絕對不能讓這多年來的計畫,因為突來的一場意外給打亂。

──海軍G5的闖入,還有他與路飛在冰火島重逢,終於逼迫他開始進行計畫中的下一步。

所以,我便向你提出了結盟…”羅低垂著眼,回憶他們締結盟約的情景。

如果說他第一次的幸運是遇見柯拉松,那第二次的幸運是他遇見了草帽。當時一時心血來潮救了路飛,還真是他有史以來所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後來的事,不用我說你也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複述而我也從這場戰爭中,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

話鋒一轉,羅對於自己侃侃說出這些事感到驚訝。奇怪了為什麼我會對你說這些呢?

羅輕聲地訴說完他的過去,一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對於一直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如此的對別人輕易說出口而感到吃驚,他原本打算就這樣掩埋這段不為人知的往事,直到他死亡為止。可是當他對路飛所說的話產生一種共鳴時,突然他覺得說出那段往事反而不怎麼令人感到難以啟齒了。

羅一直認為記憶對他而言是難以碰觸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對羅來說,能夠說出這段經歷對他而言相當不容易。就不知道聽他說故事的唯一的聽眾──路飛,聽完後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看法

當羅有些不安地轉頭過去,看到路飛正一臉專注在吃著眼前的美食,似乎沒有完全聽進他方才所說的話,他原本心中浮起的擔心顧慮全在這一瞬間化為無,而一種被人糟蹋心血的感覺讓他頓時額冒青筋,也讓他毫不客氣的給路飛一拳做為教訓。

好痛!特拉男幹嘛打人?路飛吃痛的看了羅一眼,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誰叫你沒有給我專心在聽啊!羅撫摸自己的手,似乎力道有點過重了。

還不是因為特拉男你講得太長了嘛…”碰的一聲,路飛毫不意外地又被羅拍了下頭。

明明是你一副要聽的樣子,我才勉為其難地說的。還敢一臉委屈地對我抱怨這些,你這個白痴!

對不起嘛原諒我啦!特拉男──

看著路飛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裝出可憐的樣子向他撒嬌,讓無法對那張臉生氣的羅頓時感到挫敗。

算了,總是不認真聽別人說話,這才是他所知道的草帽當家啊

羅淡淡地嘆了一口氣,滿意的看著路飛正襟危坐的樣子,最後直接說出他的結論。

草帽當家你只要知道,我想說的是以你的情況跟我的相較比起來,你已經算是恢復得很迅速了。

我想當一個人能夠從那傷痛中走出來的時候,也就是當你想起他的時候不會再那麼痛,還能對其他人談論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才是你真的放下了當初失去那個人的痛苦。

我想我這樣解釋,你那個什麼也沒在想的腦子多少也該聽得進去了吧?說到最後,羅不忘了間接損了路飛一句。

嗄?好過分啊!說得我好像平常都沒有在用腦的樣子!

路飛收回了對食物堆的注意力後,抬起頭來聽到羅這麼損他的智商,便顧不得眼前的美食裝模作樣地撲到羅身上,不顧羅對他做出的抵擋、掙扎,路飛壞心的挑羅身上的弱點進攻,讓來不及反應的羅忍不住被搔的咯咯大笑。

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姿勢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是多麼臉紅心跳,路飛暫時停下對羅的搔癢,讓對方終於可以暫時喘了口氣。

就在羅沒好氣地想瞪著路飛給予警告,卻發現路飛突然一臉專注的看著自己。看著與自己如此接近的稚嫩臉孔,讓羅忍不住吞嚥了下口水,一邊密切的注意對方避免做出不適時宜的舉動。

但路飛的視線卻是慢慢地向下,伸出了手慢慢接近自己的胸口處。在他還來不及表示之前,路飛搶先一步問道。

特拉男,在柯拉先生不在了以後,你這裡還會痛嗎?

路飛對上羅的眼,指著羅心臟的部位。

羅的表情頓時僵住,路飛的話宛如一個重擊,他完全沒有料到路飛會這麼問。

如果我說有時候會,那你想怎麼做?羅重新帶著省視的目光。

路飛思考了一會,突然想到什麼他一把抱住了羅,用他的耳貼近對方的胸口聆聽心跳聲。下次你這裡痛的話,我會像現在一樣抱住你,直到你不感覺到痛為止。 

所以特拉男可以多依賴我喔!

雖然羅多少已習慣路飛對他的親密舉動,但聽到路飛這樣直白的告白,還是讓他有些難為情的別開了眼。

“…就算我拒絕,你也會不聽我的話直接抱上來吧。羅已經對路飛完全呈現放棄狀態了。

哈哈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就是想抱特拉男嘛!特拉男才不會那麼小氣呢!

再說特拉男,其實你也喜歡我的對吧?

對於路飛那比任何人都還要野性的直覺,被說中的羅完全無法反駁。看著對自己依然露出燦爛笑容的路飛,羅露出的白牙咬著下唇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奈,最後在他的喉間發出了不可聞之的嘆息。

真是的果然拿你這傢伙一點辦法也沒有。再次低頭看著懷中的路飛,羅雖給人表現出略為不耐的樣子,但他眼中的寵溺卻絲毫不減。

重新調適好心情,羅低頭對著路飛說:草帽當家的,那作為交換條件。

你若是心裡有話無法對你夥伴說的,你隨時可以打電話蟲來找我傾訴。因為我不是你的船員,所以你若是有什麼煩惱可以跟我說。

也不需要像現在強忍,直到薩波當家出現為止。他輕輕撫上路飛的臉,用他不曾想過的溫柔嗓音輕聲訴說。

忍耐什麼的,並不適合你。

聽到羅這樣關心自己的話語,像是注入一道暖流在路飛的心中。路飛開心的應了一聲後,繼續維持著抱住羅的姿勢。

已經習慣路飛的任性的羅,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抱住路飛後喃喃自語道。

真不可思議呢!你所擁有的一切,讓人心生嚮往。

羅低垂著眼睫,聲音愈來愈低幾不可聞:要是我也能擁有像你那樣的自由就好了…”

你在說什麼啊?特拉男?路飛打斷羅的話,坐了起來。

我們不都是海賊,海賊本來就是自由的不是嗎?

路飛雖然不解羅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但他也沒漏看羅那消逝而過的隱隱憂傷的眼神,這讓靠在羅身上的他莫名的感到心痛。

羅先是一言不發,在躲閃路飛的視線無果後,終於對他難纏的盟友投降。

“…笨蛋,我指的不是那個意思。算了…”

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順口把他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但既然他說出了,那不妨聽聽草帽當家的看法吧。

草帽當家,你對『自由』的定義是怎麼看的?

特拉男,你不是很聰明嗎?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自由不就是自由嗎?路飛歪著頭不解。

果然是笨蛋會回答的答案啊,雖然早知道不該對路飛的答案抱有期待,但聽到路飛這番話讓羅少有的產生一股失落感。

就當羅隨口想轉移話題時,路飛卻說出與他的提問毫不相干的話。

喂!特拉男。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羅輕微的一笑,這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在第一天遇見你的時候,你對著我跟尤斯塔斯當家說你一定會找到ONE PIECE,然後成為海賊王。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聽到路飛說出這豪情壯志的宣言,讓他的心裡受到不少的震撼。當時的他看著路飛能夠毫無顧慮的說出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不僅令他心生羨慕還有對路飛微微的嫉妒。

因為夢想什麼的,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虛幻。他在很久以前,有一直以來必須要完成的目標,對於自己以前兒時曾有過的夢想,他早已漸漸淡忘掉了。

2015年5月11日

戰後談話(六)

吶,特拉男。路飛無視著眾人的怨念邊吃邊說,我在這裡遇見了薩波喔。

薩波?羅放下嘴邊的食物,想起當時他們被通緝時出現的另一個人的照片。革命軍第二把交椅「參謀總長」薩波草帽當家,你認識他?

認識啊!因為薩波他啊可是我的哥哥啊!路飛專心的吃著,沒有注意到他的話會帶來不小衝擊。

哥哥?聽聞這番消息,羅大吃了一驚,同時感嘆這小子總是認識些了不起的大人物。

還真想不到你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兄弟啊…”羅口中唸唸有詞。
                                                                  
哥哥是白鬍子旗下的第二隊隊長──火拳艾斯、革命軍第二把交椅的參謀總長──薩波,弟弟是懸賞金四億貝里的海賊──草帽路飛。

若這三兄弟同時在這個時代集結在一起,肯定會作為領先掀起時代的潮流,成為海軍、世界政府無法忽視的存在吧!

哈哈哈!很意外吧!其實我也沒有跟其他人說過關於薩波的事!因為我跟艾斯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路飛露出了微笑。

在競技場遇見他的時候,我一開始還沒認出是他呢!路飛一邊喃喃的說著,思緒則回到當時遇見薩波的情景。

在競技場內目睹多弗朗明哥開槍射傷羅之後,羅的生死不明還有這個國家的黑暗讓路飛無法坐視多弗朗明哥的惡行。在燒燒果實與夥伴的性命他選擇了後者之後,他以逃離競技場做為優先。

但在他多次找不到出路時,路飛偶遇到巴托洛米奧等人,便詢問對方是否知道出口的方向。

在受到貝拉密不著痕跡的幫助,路飛又親耳聽見巴托洛米奧願意為他贏得燒燒果實,讓原本打算放棄獲得燒燒果實的心又重新被拉了回來,他先是謝謝巴托洛米奧準備跟在貝拉密身後離開時,若不是有一道聲音突然插入說不會把燒燒果實交給他的話,也許他早已先行離開了競技場。

聽到那個人說燒燒果實不會交給他的時候,路飛無疑是生氣的。雖然拯救夥伴對路飛而言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事,但與艾斯相關的燒燒果實其實他私心不想讓給別人。所以當那個人推開巴托洛米奧慢慢走到自己的視野範圍內,路飛耐不住怒火的上前想跟對方進行爭論,卻不知在下一秒當他看見那個人的容顏後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個人取下頭上戴的禮帽,露出他的臉,慢慢劃開笑容重新對上路飛的眼。

這一對視,路飛突然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了,不然為什麼他覺得眼前的臉似乎很像他過去早已認定死去之人呢?

雖然路飛的理智告訴自己那個人早已死在天龍人的砲火下,可是情感上卻是告訴自己他看到的正是除了艾斯,他曾經有過的另外一名溫柔的兄長。

當路飛的腦海中慢慢重現一張他曾快要遺忘的笑臉,慢慢地與眼前的臉重合。雖然那個人左眼多了片傷疤,卻不影響路飛辨識眼前的人的能力。當那兩張臉完全融合後,他的胸口似乎有股熱流凝聚在一起,想衝破出口卻毫無出路。他只能死死瞪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張口卻是發不出聲響。

對方看著路飛死死盯著他,想必路飛此刻的心境與自己一樣思绪翻涌。他沉默了一會暗笑了一下,隨後慢慢地走近了路飛。他把手放在路飛的頭上,開口落下的嗓音卻是溫柔到令人想流出眼淚。

好久不見了,路飛。你不記得我了嗎?

確切的聽見那個人對自己說出「好久不見了,路飛」,路飛內心澎湃的感情這才終於爆發出來,他迅速流下鼻涕、淚水,就如那個人記憶中那弱小不夠強壯又愛哭的弟弟,死死抱住他不願放手。

路飛幾乎是帶著委屈的哭腔撲到他曾經已為逝去的兄弟,重複的說著他許久不曾開口過的名字。

薩波──薩波──

好了,好了。不哭喔,路飛。

感受到自己的頭被對方溫柔的輕撫,路飛反而哭得更兇了。他回想起過去當自己受到了委屈,只要叫喚這個名字,不同於艾斯的就會有溫柔的擁抱安慰著自己、鼓勵自己,替自己拭去眼淚。

因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在這世上除了艾斯以外,別人不曾知曉他曾經有過的另外一名兄長──薩波。

在經歷失去薩波的傷痛、又失去了艾斯的打擊下,原本的三兄弟卻獨留自己變成了一個人。在經過多年,路飛他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本來打定主意背負著他的兄長們對自己的期望努力活下去的他,卻沒想到上天卻給了他再一次遇見自己兄弟的機會。

能夠在這裡遇上薩波,是他當初沒有預料到的。路飛幾乎死死抱著他的兄長不放,直到對方快喘不過氣對他發出抗議為止。

在路飛與薩波短暫的寒暄之後,路飛將贏取燒燒果實重任託付給他信任的兄長後,這才從他人的帶領下得以離開了競技場前往王宮。

思緒回到現在,想起薩波分開前對自己的取笑,路飛氣呼呼地說道。

我跟你說薩波真的好過分,明明還活著卻一直不來找我們,真是不夠意思。他還說我哭個不停就跟以前一樣,一直被薩波給笑話呢!

還好我在他身上留下不少鼻涕跟眼淚,來做為久久不見我的報復。隨後挖了下耳朵彈出,再次在羅面前做出不衛生的舉動。

看著路飛做出的一連串動作,羅有些憐憫路飛的兄長,想必他身上的衣服肯定沾了些看起來不是很乾淨的東西。不過若真的要怪罪誰的話,就怪他自己當時沒給草帽當家做好衛生習慣吧。

沒有去在乎羅此刻的胡思亂想,路飛接續說著。

其實在你受傷醒來之前薩波有找過我,不過那時候他說他要先走了。所以你沒能看見他。"

原來是這樣…”羅以指腹撫摸著臉頰,盯著路飛下著評語。不過你似乎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才沒有呢!我只是只是覺得…”路飛聞言立刻大聲的反駁,卻一時想不到後方該接什麼。

嗯?羅挑了眉,不疾不徐地等待路飛的回答。

雖然路飛極力地想掩飾自己失望的情緒,但在羅的盯視下不可避免的洩漏他此刻失落的心情。他幾乎是自暴自棄的全盤說出他的心中的沮喪。

我跟薩波明明好不容易才見到面的,可是薩波卻說他還有其他事不能留下來。

雖然不知道薩波要執行什麼任務,可是我真的好希望薩波能留下來跟我一起開宴會,那怕只有一點點時間也好。路飛蹲在地上畫圈圈。

我也想跟大家介紹一下,除了艾斯,我還有另外一個哥哥啊…”

原來是這樣…”羅彷若出神般地點頭,但思緒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看來草帽當家還是個喜歡對哥哥撒嬌的弟弟啊

那我看今天就暫時算了吧,草帽當家…”羅搔了搔頸背,我想你們以後見面機會多的是。

嗯。路飛沉悶的回應。

看著路飛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就當羅還在想用什麼方法安撫路飛時,突然他們耳邊彷彿有一道低沉的嗓音落了下來,就像風一樣將人溫暖的包圍。

路飛。

霎時間,路飛進食的動作頓時停下。他猛然地站起轉過身,卻沒有見到他心裡所想的那個人。

將視線前前後後全部掃過一遍,確定沒有那個人的影子。就當路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回頭準備坐下時,他又再次聽見了那道聲音。

路飛。

又來了,那個聲音。這一次,他不可能會認錯的。

當路飛再次聽到那令他鼻酸委屈落淚的低沉嗓音,他立刻施展見聞色去追捕那個人的氣息。當他確切捕捉到那個人的影子後,路飛的視野立刻進入一道他所熟悉的貴族裝扮的身影。

這讓路飛的表情從原來的驚愕轉為不可置信,整張臉慢慢化做一副要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草帽當家?原本一直在旁觀察路飛的羅,看到路飛迅速變化的表情讓他擔心的拉住路飛的手。發生什麼事了?

他來了他來找我了…”路飛語無倫次的說。

他?羅一時不能明白路飛口中的「他」是誰。

羅順著路飛的視線轉了過去,他便看見一身貴族打扮的金髮青年緩緩地向他們方向走來,而那個人的面容就跟他之前看到的通緝照片一樣,這讓羅很快就聯繫起這兩者之間的關聯。

那個人就是草帽當家的兄長嗎?

在羅眼中那名青年裝扮得體,無論是談吐舉止、舉手投足無不帶著尊貴優雅,完全看不出他跟草帽路飛是兄弟。而這位夾帶著貴族氣息的男子,真的是草帽當家的哥哥嗎?

喂!草帽當家,你確定是他嗎?

羅不確定的再一次詢問,卻發現路飛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因為路飛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那個人,視線不曾移開。

路飛無視身邊羅對他的呼喚,他的目光只容得下那對他笑得依然燦爛的面孔,當他聽見青年再次輕口叫喚他的名字,他終於按耐不住的三步化作兩步的撲向那個貴族裝扮的青年,毫無顧忌的在所有人面前大哭一場。

薩波是薩波啊!

就算他上次已經見到薩波,路飛還是壓不住他想哭泣的情緒。

是我。路飛,我說上次不是已經見過面了,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愛哭啊…”薩波無奈的替自己的弟弟拭去淚水,揉了揉少年的頭髮給予安撫。

才不是呢,我是因為太高興才哭的。路飛努力吸著鼻子回應。

站在一旁觀看兄弟重逢的羅,看到路飛再次哭泣的模樣,不再是兩年前失去至親的悲傷痛苦,而是重要的東西失而復還的喜悅,看到這讓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微笑。

看來不用特地確認了,那個男人的確是草帽當家的哥哥啊

在場的眾人看著他們的恩人哭著抱著自己的兄長,他們身上的親情氛圍不禁感人淚下。在遠方注意到自家的船長的動靜連忙趕過來的草帽一夥,除了早已知情的羅賓跟烏索普,其他人對路飛毫不節制般的哭泣感到不明所以。

安撫好懷裡路飛的情緒後,貴族裝扮的青年這才轉身面向聚集過來的草帽一夥們。他將目光掃過一圈後,他一派慵懶地拿下帽子,彬彬有禮的對草帽一夥們進行問候。

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這個傢伙的哥哥。薩波拉過路飛的身子,靦腆的說著。

哥哥?

原來路飛他還有另外一個哥哥啊?

草帽團此起彼落的說話聲,話題全部圍繞在他們眼前的金髮男子。其中也不乏有人將他與兩年前見過一面的火拳艾斯相互做比較。在他們內部進行討論後,他們草帽一夥的人幾乎一致性的認為,他們家的船長上輩子一定是燒了不少好香,不然路飛怎麼會這麼幸運,同時擁有兩個條件很好的兄弟呢?

果然…”沒有意外對方的開口,羅促狹地劃開笑容。

他走上前直挺身子,銜上薩波的眼給予回應。特拉法爾加羅。

看到羅跟薩波站立一旁分別散發出不同的氣場,意識到他們的盟友是在向路飛的哥哥做自我介紹,餘下的草帽一夥迅速恢復平常的狀態,接續說出他們的名字。

本大爺叫烏索普,我們之前見過面。

我是Super的弗蘭奇。弗蘭奇不忘了擺出他個人特有的姿勢。

羅羅諾亞‧索隆。

妮可羅賓笑了一下,算是給予回應。

我知道,草帽一夥的船員名字我都有記下來。"薩波帶著禮儀性的笑容回答,最後將目光重回在羅身上。至於你如果我沒記錯,是最近跟路飛組成海賊同盟的王下七武海。

雖然我弟弟很容易闖禍,但還是麻煩你們大家能多看著他一點。

我才沒有惹禍呢,是他們先找我麻煩的,還有那些在競技場認識的人太礙事了,一直跟在我後面妨礙我打倒明哥。路飛鼓起腮幫子,趁機向薩波抱怨那些欲對他報恩的競技場戰士。

是是是,都是那些人妨礙了你。可是路飛,這場戰爭還好有那些人幫忙,不然我們也無法打贏這場戰爭。你說對嗎?

…”

看來,我得找時間過去代替路飛道謝才行啊…”薩波微微將頭轉向另一處,喃喃自語。

將薩波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的草帽一夥,差點因為對方的重點錯誤而摔倒,此時此刻他們對路飛原先就有的疑惑,因為薩波的關係頓時想通了。

原來他們家的船長之所以這麼任性,全是被你們這些兄長給慣出來的啊!所有認識路飛的人,心中一致性這麼想。

照正常來說不是應該趁這個機會教育路飛去向對方道謝,而不是代替路飛去感謝對方啊!兄長大人!

沒有人知道其實看起來最為成熟的薩波是他們之中最先慣著路飛的,直到薩波離去留下艾斯、路飛兩人後,這才讓原本脾氣火爆的艾斯為了做好兄長的責任,連同薩波的份一起照顧他們兩人唯一的弟弟,誰知在對路飛一樣實行薩波的鼓勵和付出溫柔後,經過長時間的潛移默化之下,火拳艾斯繼薩波之後成為第二位把路飛慣出任性的弟控了。

但以最後的結果來說,路飛的任性說到底還是被他的兄長們給寵出來的。

看著路飛不滿的對薩波撒嬌又像黏皮糖似的,其他的夥伴們雖然很想對他們的船長吐槽,但也識趣的讓他們兄弟倆進行獨處。而羅也加入索隆、羅賓等人,在另外一處一起制定他們同盟未來的走向。

不知過了多久,路飛跟薩波兩人聊得正投入時,克爾拉的介入暫時打斷了兄弟倆之間的談話。

克爾拉對著薩波使了眼色要他單獨出來,在她身後站立著一名魚人,看起來似乎是他們的同夥。

看到薩波暫時離開一會,羅刻意走近路飛身旁,一臉打趣的說。看起來你哥跟你一點都不像嘛…”

嘻嘻以前大家都這麼說。"路飛露出跟薩波同出一轍的笑容,話鋒一轉。可是到了最後,大家都說我們不愧是兄弟。

哦?後面這句話倒是讓羅提起了興趣。我倒是看不出來你跟你哥哥那一點像?除了你們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很相似之外,其他的地方看起來還是不太一樣啊。

那是因為我們都很喜歡笑啊!路飛再次露出大咧咧的笑容。

看起來不像嗎?

好吧你們眼睛看起來有那麼一點像。

明明就很像啊!路飛不服氣的說。

羅跟路飛因為這個話題,又要開始準備進行一場辯論,但辯論還未開始卻被當事人給打住了。

我該離開了,路飛。突然間插入了這句話,打斷了羅跟路飛之間的爭論。

路飛愣了一下,有些失望的看著他好不容易相認的兄長。

不能再多留一會兒嗎?

對不起,我跟克爾拉還有其他的事要辦,所以真的不能再多作停留了。薩波看了後方一眼,一臉為難的樣子。

看出薩波的為難,路飛也識趣地不再說出讓對方感到任性的話,他知道不能讓薩波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受到他人的責備。

路飛故作堅強的拉出微笑,沒關係,反正下次我們還會在見面嘛…”

那薩波下次一定要記得要來找我喔!路飛的口中雖然帶著活力,但臉上的表情卻完全洩漏他真正的情緒。

看著自己的弟弟口頭是這麼說,但眼淚、鼻涕卻沒有止住,在他面前反而呈現出一種滑稽的模樣。但這樣的面容無法讓薩波心中真正放心下來,反而更讓他更加愧疚。

知道路飛在顧慮什麼的薩波,他帶著愧疚反抱路飛安慰道。

對不起,路飛。明明這麼久沒見了,我卻不能多留下來陪你。

但是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像艾斯那樣。下次見面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死!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他重重的發誓。

笨蛋薩波,別隨隨便便說死!路飛生氣的推開薩波的懷抱,氣沖沖地對上兄長的眼睛。

再說一次死,我就揍你。

好好好!我們不是說好了,離別之前誰都不許哭的嗎?

可是明明是薩波也跟我一起哭的…”

誰說只准你哭的啊!薩波破涕而笑,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看起來極為普通的紙張遞了過去。

路飛,這是我的生命紙,上面附著我的電話蟲號碼想我的時候就打電話來,知道嗎?

看著路飛搗蒜如泥的點頭,薩波這才依依不捨得將手從路飛的頭髮移開。明明他們兄弟好不容易相見,卻又要經歷再一次的別離。

薩波低頭看著路飛的面容許久,隨後對上眾人的目光。我說你們啊…”

我弟弟路飛他人很不錯吧?就跟小時候一樣,一點也沒變…”

薩波沒有意識到自己用愛憐的目光,注視他唯一的弟弟。有一個總是讓人擔心的弟弟,做哥哥會很擔心啊…”

我想你們也拿他沒辦法吧,因為這小子的個性就是這麼對自己認定的事非常固執,誰也無法改變他。

就算是這樣。薩波一臉靦腆的左手托住後腦勺,在草帽團眼中慢慢浮現出在阿拉巴斯坦看見的另外一個人的形象。

也要麻煩拜託各位多看著他了…”

幾乎是反射性的,羅迅速回答:我會的。

沒有太多思考的回應,羅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放心交給我們吧!這個笨蛋若是沒有我們在他旁邊的話,可是什麼都不會的啊!

啊!烏索普你怎麼這麼說!我可是船長耶!路飛對他的船員抗議。

薩波看著路飛跟他的夥伴們打鬧的樣子,他此刻的心境變化如同當年的艾斯一樣,原本的不安擔心,直到此刻是真的放下心了。

路飛的個性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操心,但不可否認的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強,在他身邊還有他信賴的夥伴一路陪伴。

雖然說他現在暫時放開了路飛的手,但不代表他以後會對路飛不聞不問。就如同他先前對海軍面前說的,只要路飛需要他,做為兄長他都會放下所有的一切站在他弟弟身邊,不會讓別人傷害他的弟弟。

因為路飛,是他跟艾斯兩人唯一重要的弟弟啊!

在心中浮起艾斯曾經的面容,薩波突然覺得自己對艾斯的逝去不再感到難以釋懷,至少艾斯他做到了他過去所說過的話,他是真的過了一場沒有留下任何遺憾的人生。

薩波深深地在心裏對艾斯表達他所有的感謝

謝謝你,艾斯。你用你自身的生命遵守了我們的諾言,把我們的弟弟照顧的這麼好,至死都遵守著我們之間的約定。

而這一次,守護路飛的重任由我來接手,你可要在天上看著我跟路飛啊!艾斯

收起了心中的所想,薩波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路飛。還有那個那個什麼啊…”薩波看向羅有好長了一會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彬彬有禮的對羅說:啊!托爾金拉法‧雷昂。

羅稍微愣了一下,隨後垮下臉。而其他的草帽一夥聽到這令他們陌生的名字,等他們反應過來後薩波是在說羅後幾乎忍不住笑意,讓薩波一時之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

是特拉法爾加‧羅。薩波當家。羅先是一臉正經的對上薩波糾正他口中的錯誤,隨後陰著臉轉頭對那些不知自制的傢伙罵道:還有你們別再笑了!

抱歉抱歉,可是路飛的哥哥真的很搞笑啊!哈哈哈!

真的是SUPER好笑啊!

薩波!你就跟我們一樣叫他特拉男就好了啦,特拉男的名字實在是太長了,真的不好記。路飛不怕死的提出餿主意。

別給我擅自作主張啊!草帽當家…”

羅的口氣帶著警告意味,就不知道路飛是否能聽出來了

哈哈!抱歉抱歉,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啊,特拉男。薩波打哈哈試圖打混過去的樣子,看起來就跟路飛一樣。

雖然報紙已經傳出你跟路飛結為了海賊同盟,但作為他的兄長還是先給你一個忠告。我弟弟他可是非常難纏的…”薩波眼神一凜,在羅耳邊壓低聲音。作為同盟的你,麻煩請你多多擔待了。

聽到這讓羅忍不住冒了幾滴冷汗,為什麼他似乎對這樣的場面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他該說這幾個人對草帽當家的習性還真是完全摸透透了嗎?

羅先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你已經是第三個對我提出警告了,薩波當家。

但是…”

對方的斷句讓薩波挑了眉,等待對方的下文。

我早已有了覺悟。羅的眼神卻是閃耀一抹自信的光芒。

那就好。聽到他想聽的答案,薩波淡然一笑,隨後拍了下羅的肩膀,跟聰明人聊天果然愉快。

薩波暫時告別了羅,慢慢地走向正跟其他人打鬧的路飛。看著薩波向自己走來,意識到真正的離別即將到來,路飛強行忍住哽咽努力對著薩波露出微笑。

知道路飛還不捨自己離開,若要說他心裡沒有帶點苦澀,那是騙人的。

那路飛,再會了。我們很快就會相遇的。

嗯!下次再見!

看著路飛身後聚集不少其他人,薩波眼裡帶著欣慰,在他的任務完結之前,他可以安心地把他的弟弟暫時託付給這些人了。

薩波瀟灑地轉過身,帶領另外兩人慢慢步出眾人的視線,最後留下令人回味的背影。

看著薩波漸漸離去的背影,路飛放下不停揮舞的手,轉而向羅問道關於他對自家哥哥的印象。嘻嘻嘻,我就說薩波他人很好吧!

這個嘛如果他沒記錯別人名字,那就真的無可挑剔了。羅兩手插入口袋,平靜地微笑。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他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啊?

路飛搔搔頭有些不解,看在羅的眼裡這可愛的舉動對他來說卻是另一種解釋。

草帽當家,光從這句話就可充分證明了你哥哥缺心眼的這部分就跟你是一模一樣了。

羅在心裡暗自嘀咕。

不知道羅在心中嘀咕什麼,路飛開心的轉過來對羅說出他跟薩波之間的談話。

喂!特拉男。我跟你說喔!就在剛才,我拉著薩波說好多以前小時候的趣事呢…”

路飛還告訴薩波在他不在他們身邊的七年裡,艾斯是怎麼照顧他的生活,兄弟倆一起打架獵捕食物。當薩波聽到艾斯居然向人學習禮節,還會因為路飛向其他人道歉跟道謝,這讓從小知道艾斯性情的薩波幾乎瞪大了雙眼。

誰叫艾斯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那個叛逆又容易動怒的性格,看來艾斯真的是為了照顧他們唯一的弟弟下了不少苦心,而對自己沒能參與這段日子頓時感到失落。

後來他們又繼續談著關於艾斯的事,完全沒有想去說明他們的最近的近況。等到路飛再次目送薩波離開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們兄弟倆都未曾向對方提起自己的事。

雖然沒來得及問薩波他在革命軍生活的這些時日,但路飛相信他們一定是過得很好。在他遇上薩波之前,他一直是這麼相信的。

真的很不可思議呢!我當時都忘了跟薩波說,關於我出海這些年發生的趣事,一直拉著他拼命地說著關於艾斯的事情。"

我還以為我沒有辦法輕易對誰開口說出艾斯的事呢。可是看到薩波,就很自然談論些我們過去三人之間的趣事,還有我跟艾斯約定了十七歲一定要出海當上海賊,而這七年我們為了出海做準備,努力的鍛鍊自己。

奇怪了為什麼一看到薩波,就滿腦子想跟他分享過去的這些事。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路飛感到非常疑惑。

看著路飛一臉不解的模樣,羅看了看路飛,他大概能推測出路飛這些年心境上的轉變。

我想草帽當家你之所以能夠開口提到火拳,有一部分是因為你們之間共同的回憶是火拳艾斯的關係,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大概就是你已經從喪兄之痛走出來了吧。

真的是那樣嗎?但是,之前面對大家的關心時我完全沒有想要提起艾斯的意思。可是當我看見薩波第一眼的時候,有那一瞬間我真的好想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告訴他。

我告訴薩波我好想他們,我也好想念艾斯。原本告訴自己不能哭的,可是見到薩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哭得稀哩嘩啦的。害我被薩波取笑,跟以前一樣愛哭。

明明又不是我愛哭,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路飛話鋒一轉,不過一想到薩波還活著,還真的是太好了。

大概只有面對薩波,我說出艾斯的時候,胸口才不會那麼痛…”

不想讓夥伴擔心,卻又不想對他的夥伴們說,路飛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中會有這麼大的矛盾。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對夥伴無法說出口的,卻唯獨面對薩波的時候,可以一鼓作氣的全部說出來。明明夥伴們跟薩波同樣都是自己可以依賴的人,為什麼他會只跟薩波說出他的煩惱呢?

大概知道路飛在糾結什麼,羅什麼話也沒說,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路飛,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這還用說嗎?草帽當家因為薩波是你哥哥。在兄長面前,你就只是一個愛哭鬼弟弟。當你傷心難過的時候,由你的哥哥來安慰你。這不是過去一直以來,你們兄弟三人相處的模式嗎?

看著陷入沉思的路飛,對羅來說非常難得一見。但他還是慢條斯理地等待,等待著對方向自己傾訴心中的所有疑惑。

路飛微微地皺起眉頭,第一次深入地進行思考。真奇怪,當我以為艾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再也沒有辦法從這樣的傷痛中走出去。

可是我現在卻還站在了這裡。

路飛慢慢撫上心口,不解道:雖然有時候想起艾斯,胸口還是會很難過。但卻沒有像兩年前那般難受了

說到這,路飛抬頭銜上羅的雙眼,他徬徨的目光彷彿找不到出路。

特拉男,我這樣算是漸漸忘掉艾斯了嗎?

戰後談話番外(完)柯唐

“閉嘴!” 似乎踩到對方的痛處,多弗朗明哥狠狠打斷了羅西南迪的話頭。他已經受夠對方有意無意地刺探他的底線了。 “像你這樣冠冕堂皇的話,我全部聽夠了…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 “你若是想跟羅一樣取下我的人頭,就別拐彎抹腳拿這些好聽話來糊弄我,直接了當的挑戰我不就得了,反正...